馮榆發瘋似地抓着女孩的衣服,激動的面容顯得猙獰,她不斷朝女孩大喊道:“你們什麼都不知道,憑什麼在網上那樣說我?!”
女孩驚慌地去扯馮榆的手,指甲在馮榆的手背上留下血印,對方的力氣沒有減少一絲,死死地抓着她,像要把她的衣服抓爛,好讓她感同身受。
領教一下當衆出醜的滋味。
女孩的朋友們急忙去拉馮榆,有的去掰馮榆的手。
幾雙手圍着衣領子,通紅通紅的,仿佛要滴出血來,看得旁人觸目驚心。
再這樣下去,要麼女孩的衣服被扯破,偏偏她隻穿了一件長袖,要麼馮榆的手指被掰斷。
棠希文喝完手裡的粥,一股腦扔進垃圾桶,卷起袖子往人群裡走。
“小希。”一個堅定的聲音穿透人群,叫住了她。
棠希文如同尾巴被人陡然踩着,有些驚訝地回頭。
秦束沅站在幾米遠處,溫柔地對她笑着,招手讓她過去。
棠希文餘光瞥着人群,那裡的争鬥聲更加激烈,她卻沒了去勸架的勇氣。
如果不是馮榆,她一定會毫不猶豫地去。
可她是想要傷害學姐的人,對她的善良,何嘗不是一種對學姐的傷害?
棠希文臉上擠出一個笑容,朝秦束沅走過去。
她心裡告訴自己,她完全相信學姐,所以她不能同情馮榆。
“那邊發生什麼事了?”秦束沅的手撫着棠希文的背,帶着她往外面走。
棠希文聲音幹澀:“幾個同學發生了點摩擦。”
秦束沅笑笑:“你不是打算去評理吧?”
棠希文羞赧地搖了搖頭:“有人去了,不差我一個。”
“學姐,你怎麼這麼早就來了?”
秦束沅攬住她的腰,鈴蘭花的香氣愈發濃烈,棠希文不動聲色地聞着,加快呼吸。
“因為我一個妹妹說,在學校吃早飯更省錢。”
棠希文臉一紅:“學姐,下次你要來學校吃早飯,我幫你帶吧,這樣你就不用起太早了。”
秦束沅點頭:“好,有這麼勤快的妹妹,我可以當個懶人了。”
“诶诶诶,走快點,食堂打起來了。”兩個人從棠希文身邊路過,語氣八卦。
“看到照片了,都打出血了吧,那女的可真猛。”
棠希文的心髒猛跳了一下。
打出血......
那麼多人圍觀,都沒能把她們分開嗎?怎麼發展到這麼嚴重的地步,她下意識覺得是馮榆把人打出血了,處分肯定少不了了。
棠希文不自覺看了她學姐一眼,秦束沅看着斜前方,像是在看什麼人,疑團蒙住她的眼睛。
“學姐,你在看什麼啊?”棠希文問。
秦束沅雙眸裡的霧氣褪去:“好像看到了認識的人,看錯了。”
棠希文低下頭,不知為何,糾結了起來,心裡包着什麼,突突地往外跳,鬧得她心神不甯。
問吧。
她就在你面前,把你心裡的懷疑問出來不好嗎?
哪怕有千分之一的疑慮,讓她親自為你打消。
她不是那樣的人,你也不相信她會那麼做,就當成一個笑話講給她聽。
棠希文喉嚨一動,定住腳步。
學姐,昨天尹冰來找我,她吃辣條把腦子都吃壞了,她竟然說是你故意讓馮榆知道,賣包的商家是你。
秦束沅看她的眼神愈發地深沉。
小希,你是什麼意思?
你在懷疑我嗎?
我以為以我們的關系,你根本不會有這樣的懷疑,你太讓我失望了。
一隻黑色的貓從棠希文腳邊蹿了過去,吓得棠希文倒抽一口氣。
秦束沅拉住她的手:“怎麼了?”
棠希文指着前方敏捷的罪魁禍首,秦束沅慢慢走過去,那隻貓竟然不怕她,一個翻身倒在地上,任由秦束沅摸它的下巴。
棠希文驚呆了。
這可是學校貓貓大隊裡,最不好惹的黑煤炭。
曾經有同學隻是向它招了下手,就被它從三米遠的距離跳過來,抓傷了手。
黑煤炭看誰都不太順眼,今天是喝了垃圾桶旁邊的啤酒嗎,這麼溫順?
“來摸摸嗎?”秦束沅擡頭看了她一眼。
棠希文擺手道:“它平時很兇的,學姐你小心點。”
秦束沅疑惑地歪了歪頭,自言自語道:“兇嗎?黑珍珠一直都很乖呢,是不是?”
擁有兩個外号的小貓發出一聲喵叫,像是在表達贊同。
“小希,我怎麼覺得你有心事,剛才突然停下,我還以為你人不舒服呢。”秦束沅輕輕敲着黑珍珠的腦袋,背對着棠希文,幽深的眼睛沒有情緒。
棠希文愣了幾秒,緩緩道:“我好像忘記寫老師布置的作業了,有點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