烤魚店
小李,棠希文和劉夢先到,來占座。
小李杵在門口,拉住劉夢:“社長,前幾天我才看有人在校園牆上避雷了這家店,說他家用的死魚!”
棠希文點開校園牆,果然如此,立即打開某點評軟件,想換一家近一點的烤魚店。
劉夢搖搖手指,卻說:“就是因為才被避雷,這個時候的魚,是最新鮮的......”
棠希文和小李對視一眼,恍然大悟地點點頭,不愧是社長,姜還是老的辣。
店裡顧客寥寥無幾,服務員熱情地接待了她們。
三人落座,小李很快站起來,去外邊打電話接人了。
劉夢把菜單給棠希文,讓她點菜。
棠希文擺手,客氣道:“社長,您先點。”
劉夢心直口快:“這像什麼話,哪有别人請客,我先點菜的道理。”
棠希文:“啊......?”
什,什麼意思?
劉夢眼睛一轉,張着嘴,打圓場道:“瞧我這嘴,我的意思是,我請客,該讓客人先點菜。”
棠希文尴尬地笑了笑,更加跟劉夢客氣了,萬一人家剛才隻是不小心說出了實話呢?
劉夢拗不過她,拿起筆,勾了兩條烤魚,和幾個下飯菜。
棠希文從背包裡拿出跳繩:“社長,你的好意,我心領了,但這東西太貴重了,我不能收。”
跳繩比賽後,裁判都問棠希文:“專業的啊?買這麼貴的跳繩?”
棠希文去網上一搜,雖然沒搜到同款,不過看均價,也吓個半死。
劉夢和她非親非故,對她這麼好,棠希文實在難以心安。
畢竟上一個對她這麼好的人,到頭來說,隻是玩玩而已。
劉夢吃了一粒花生米,不在意地說:“送都送了,哪有收回來的道理?”
棠希文委婉道:“我寝室裡東西太多了,放一起萬一剮到了就不好了。”
這跳繩看着跟新的一樣。
“這麼好的東西,放在我這兒實在浪費......”
劉夢輕笑:“說什麼浪不浪費的?難得的是這份真心。”
棠希文眉毛上揚:“啊???”
真心......?
誰的真心,對誰的真心?
棠希文垂下眼眸,避開劉夢的目光,腦子飛速旋轉。
不是吧?
不是吧?
社長不會喜歡她吧?!
想起從她們認識起,這一路的優待,棠希文的臉越發地紅,忍不住摳手指,腳趾抓地。
她就知道,天下沒有免費的午餐。
她才從一段悲傷的戀情裡走出,實在沒法接受别人的愛意,可面前的是對她這麼好的社長。
拒絕的言辭必須委婉,必須卑微以示自己不是白眼狼。
棠希文壯烈地擡起頭,嘴巴一抿,眉毛向眉心低去,一副難為情又愧疚的神色。
劉夢咬住筷子,端詳着她。
這孩子是咋了?
嘶......
她的門牙默默吸進涼氣,不會被她發現了吧?
棠希文一雙無辜的大眼睛,注視着劉夢。
在等她說那句。
“其實我喜歡你。”
可劉夢跟她大眼瞪小眼,棠希文的内心備受煎熬。
“咯嘣。”
劉夢又吃了一粒花生米,試探道:“你、你、你......”
無奈她的大腦一時詞窮,實在想不出試探的話術。
于是直球地問:“你是不是知道,秦學姐偷偷關注你呢?”
棠希文眉毛呈八字狀,再次發出一聲:“啊?”
劉夢神秘道:“你隻需要回答我,是或者不是。”
棠希文覺得不對勁,耍詐道:“是。”
劉夢暧昧地笑着:“早說啊,我還以為你不知道呢......你怎麼想的,你要跟她複合嗎?”
“冒昧問一句,你倆當初為啥分手呢?”
棠希文不答反問:“跳繩也是她送的嗎?”
有了劉夢漏的水,棠希文敏銳地從跳繩上嗅到了秦束沅揮金如土的氣息。
劉夢一頓,笑着不說話了。
她還以為棠希文真的都知道呢,看來是詐她啊。
有時候沉默也是一種回答。
一切都合理了。
還有誰會為她一擲千金呢?
棠希文不再提起此事,社團的成員們陸陸續續地來了。
大家在一起碰杯,吃飯,聊學校的八卦,以大學生的姿态,回憶初高中的青蔥歲月,嘻嘻哈哈笑個不停。
棠希文正在經曆一段本該美好的年華,她到此刻才有了實感。
吃完飯,大家有電瓶車的騎着電瓶車走了,一人帶一個人,正好。
棠希文婉拒了同學的邀請,她想走回去。
一個人走在回學校的路上,電瓶車時不時從她身邊路過,天是靛藍色的,黑夜要降臨了,她卻并不覺得孤單。
前頭是公交車站,她停住,發消息給一個好久沒聯系的人。
沒良心的:秦學姐,我把東西還給你,不是我的東西,我不要。
秦束沅嘴角一抽。
好有傲骨的一段話,秦束沅搖晃着酒杯,藍色的液體灑了一些到她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