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郁……”
江晚樓打招呼的手沒能擡起來,隻見alpha目不斜視,徑直同他擦肩而過,連半個眼神都沒分給他。
[郁蕭年の好感度:-99]
江晚樓幾乎是本能地往前追了半步,又很快停下。
任哪個上司,一來就聽見兩個下屬編排他,都會不高興。郁蕭年對他的好感度,本來就會因為各種雞毛蒜皮的事情降到“-99”,這次好像也沒什麼值得大驚小怪的地方。
他回頭,目光準确鎖定在溜走的omega身上:“書文,你不是很喜歡郁總嗎?這次的周報,就交給你了?”
“不不不,江秘書你聽我解釋——”
江晚樓不語,隻是一路往前。
真是糟糕的開始。
江晚樓抿唇,看了一眼緊閉的總裁辦公室,猶豫片刻還是沒有敲門進去。
時間還早,晚點彙報周報的時候,再順便和郁蕭年解釋解釋吧。
**
半個小時後,江晚樓把資料整理好,站起身後又停住,在心頭打了一遍腹稿才推門出去。
一絲微妙的興奮調動了神經,讓他生出淡淡的緊張感,他來不及深思這份緊張是因何而起,擡手敲門。
出乎意料的,江晚樓久久沒有得到回應,厚重的大門隔絕了聲音,營造出無人的假象。
但他無比清楚,郁蕭年就在辦公室裡,沒有外出。
是在忙别的事嗎?
江晚樓斂眸思索,可是他隐約記得,在他來之前,應該沒人來找過郁蕭年。
明明以前無論辦公室裡有沒有人,郁蕭年都會讓他進去的……?
“!”
江晚樓蓦然睜大眼,藏匿在尋常生活裡的蛛絲馬迹擰做一股繩,顯眼的無法忽視。
直到現在,他才突然意識到,不論是重要或不重要,主動或是被動,辦公室内有人還是沒人,他來找郁蕭年——隻要郁蕭年在辦公室,他都沒在門口等待過。
就好像、好像郁蕭年一直一直期待着他的到來。
江晚樓隐隐約約地想,又覺得自己是不是想的太多,太自戀。
也許郁蕭年對下屬都這樣,也許隻是他運氣比較好,剛好趕上事情快談完的時候——畢竟他沒進去後沒多,郁蕭年就會讓其他人離開。
工作時間内,江晚樓鮮少關注和工作無關的事情,他暫時無法判斷自己是不是那個特例。
但有一點可以确定,巧合出現的次數太多,那其中必然會有刻意為之的成分。
郁蕭年對他……
“進來吧。”
江晚樓從思緒中回神,推門進去。他不動聲色地環顧四周,剛剛辦公室裡的确沒人後,視線重新落在郁蕭年身上。
[郁蕭年の好感度:99]
嗯?
怎麼就99了?
“郁總,我來向您彙報——”
“以後不用當面彙報了。”郁蕭年頭也不擡的打斷,他垂着頭,不知道在看什麼,右手握着的銀色鋼筆寫寫畫畫,一副忙得不可開交的模樣。
[郁蕭年の好感度:0]
“直接把報告發到我的郵箱就行。”
[郁蕭年の好感度:-99]
江晚樓準備打開文件夾的手頓住,“啪”的一聲輕響,文件重新合上:“可當面彙報不是您一直以來的要求嗎?”
“要求不可以變嗎?”
alpha終于舍得從文件裡擡起頭來,目光相接,這是上次分開後,他和江晚樓第一次對上視線。
心尖不可控地顫了顫,他以為自己早做好了心理建設,不必依賴止咬器束縛自己的言行,可在目光觸及江晚樓的瞬間,信誓旦旦的決心輕易地動搖。
他沉默,仿佛某種無聲的對峙,而對象是江晚樓,也是他自己。
“……當然可以。”江晚樓輕聲回答。
郁蕭年幾乎不敢看江晚樓的神情,匆匆埋下頭,語速飛快地下達了趕人走的話:“沒什麼事的話就出去吧。”
“郁總。”江晚樓沒動,他定定看着alpha的頭頂,這個角度很新奇,他新奇地發現alpha頭頂有個小小的發旋兒。
不明顯,平時藏在茂密的黑發中沒什麼存在感,可一旦被發現,就成了某種新奇玩意兒,讓他挪不開眼。
注意力短暫的失衡沒有打斷江晚樓的思緒,他四平八穩地問:“您是對我有什麼不滿嗎?”
“……”
本就不尴不尬的氣氛驟然降至冰點,整個辦公室靜悄悄的,隻剩下空調運作的細微嗡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