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們揚州府衙辦事一直都是如此懶散,拖拖拉拉?”蕭慎敬突然出聲問道。
也不知道為什麼,這人神态冷淡語氣并不重,可卻讓衙役們覺得頭皮一緊。
就像那緊箍咒一般,帶着天然的威壓。
衙役隻能闆着臉催促。
将一行人押送到衙門。
雖是押送,實則誰也沒敢去碰蕭慎敬,隻是将他圍在中間。
而一送入府衙,知府高堂一坐,驚堂木一拍。
“将嫌犯帶上堂來……”
蕭慎敬一行人帶上來時,都無人下跪行禮。
知府一拍驚堂木“大膽刁民,見本官為何不跪?”
刀一刀二巋然不動地站在蕭慎敬身後。
顧文謙歎了口氣,朝知府走去
見他摸向胸口,以為是要行賄受賄。
知府眉頭一皺,“大膽刁民,你當本官是那貪贓枉法之流?速速給我退下。”
這話倒是挺剛正不阿。
蕭慎敬終于正兒八經地看了一眼知府。
顧文謙徑直掏出了一枚紫色的龍紋令。
龍紋令代表監察司。
奉天子令監百官職。
可以說但凡是朝廷命官無人不談之色變。
知府頓時吓得渾身發軟,麻溜地就要下跪。
顧文謙卻一手扶起了他。
寬大的袖袍遮擋,其它人自然是沒有看清兩人的動作。
隻是幾個被告嫌犯竟然敢見官不拜,倒是讓徐元思明白了什麼,一時間心狠狠沉入了谷底。
果然,知府走了一遍流程,在徐元思一五一十地簡述了前因後果之後,知府就以他誘拐罪為由頭,直接将他打入大牢。
颠倒黑白,曲直不分。
不是因财就是因為對方的背景大有來頭。
即便徐元思内心如明鏡似的,但還是難忍争辯,可于事無補。
被衙役們押下去時,他盯着蕭慎敬怒不可遏地質問道:“你到底想要什麼?”
蕭慎敬神情疏淡,隻是寥寥看了他一眼。
清高和寡的模樣,連一個字都懶得與他說。
直到徐元思被押送至門口,他突然回眸,看着蕭慎敬語氣鑿鑿地說道:“我不管你是誰,紫舒已經嫁給我了……”
蕭慎敬倏地偏頭,冷冷地盯向徐元思。
“她是我三媒六聘娶過門的妻子”一向儒雅敦厚的男人此時已然怒發沖冠“不是你的什麼雲禧……你休想要搶走她……你休想……”
知府吓了一跳,趕緊揮手叫衙役把徐元思拖了下去。
坐立難安看着堂下的幾人,最終知府的視線定在蕭慎敬身上。
他想問問接下來該怎麼辦,但一想到對方是監察司的人,立刻又閉上嘴。
怕多說多錯,急得像一隻熱鍋上的螞蟻。
“那犯人所做之事,得一一仔細明察。”蕭慎敬看了一眼知府。
他分明站在台下,一身不怒自威的威壓卻像是高坐那九天寶座。
讓人骨子裡畏懼。
知府連忙點頭“您放心您放心,卑職一定照辦。”
一句廢話都不敢多問。
“此次之事,若是走漏了一絲風聲……”顧文謙臨走前看了一眼知府,話未說完溫和儒雅地一笑。
知府隻覺脖子一涼。
出了府衙,蕭慎敬看了一眼刀二“你去縣衙守着。”
刀二沒反應過來,以為是為了防止犯人逃跑,領命就走。
見他模樣,蕭慎敬唇瓣微動。
似是想把人叫回來。
最後是刀一看不下去了,喚住刀二“記住要是有人找少爺,就立刻把人帶到福來客棧。”
“怎麼可能,這地方又沒有人認識少爺。”刀二還白了他一眼。
這個愣頭青,刀一都懶得罵他。
“少爺,此次揚州一行,最多隻能耽擱兩日。”顧文謙在一旁提醒道。
蕭慎敬沉吟片刻,點了點頭。
以為他聽進去的顧文謙放下心來,下一息卻聽蕭慎敬說道:“你立刻派監察寮的人去給我查那個叫紫舒的來曆,我要知道她生平的一切。”
“那……後日我們不走了?”顧文謙愣了一瞬才反應過來,立刻問道。
蕭慎敬隻是睨了他一眼,便朝客棧的方向走去。
顧文謙歎了口氣,垂下頭去。
這天下,沒有什麼事是監察寮查不到的,即便隻有蛛絲馬迹定然也能抽絲剝繭找出真相。
希望那個叫紫舒的女子識時務點,早些自投羅網跪下認錯。
否則,再繼續撒謊下去隻會讓聖心更怒。
畢竟這天底下,誰也不想惹帝王一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