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月22日星期六
“今天也算是個特别的日子啊。”馬智郁一邊幫忙收拾,一邊和金女士說話。她和柳泰武發完消息後實在是心煩意亂又沒事幹,想着閑着也是閑着,幹脆來店裡幫忙。
“有什麼特别的?又在胡說八道了。”
“2月22诶,還不夠特别嗎?疊了三個2,一年就一次…”
“什麼日子不是一年一次的,犯什麼傻呢!”金女士把抹布甩進水池,随口問道,“最近怎麼不見你畫你那個漫畫了?”
“媽媽,可别提了…”馬智郁郁悶地坐了下來,“哪有心情畫呀,都亂成一鍋粥了,現在讨論得太熱烈我都覺得有點可怕了!而且事情太多了,我沒心思考慮,對劇情也沒有頭緒。”
還有個理由她沒有說出口:馬智郁有點不敢畫了。自從第三案那次漫畫和現實細節過于貼合被河無念找上來問話之後,她就暫時停止了更新,因為不知道該如何面對自己的作品了,或者說,她和柳泰武共同的作品。
[我很期待《野獸之路》完結的那天]
柳泰武的話不合時宜地從腦子裡冒出來,她深深地歎口氣。金女士也察覺到女兒心事重重,追問了幾句,都被馬智郁搪塞了過去。出于自己的私心,她還不想讓媽媽知道柳泰武是連環案件的嫌疑人。對于岬童夷、模仿案還有柳泰武,馬智郁都感到茫然,不知道下一步該采取什麼行動,但是讓她好像什麼都沒有察覺一樣的粉飾太平,又有點良心不安。在她心神不甯的思緒裡,時間的流逝變得微不可查,再反應過來,已經是準備閉店的時間了。
“今天都幹什麼了…感覺一下就過去了…”
“你這丫頭…真受不了你!還好意思說呢,來店裡幫忙幹着幹着就走神發呆去了,喊也不回神!”
馬智郁也知道自己确實不在狀态,沒
回嘴,隻是湊到金女士跟前撒嬌耍賴,直到被受不了的媽媽推搡開去。
“好了,多大人了!”金女士摸摸女兒的頭,“手機響了都沒注意到吧,我聽見好幾聲了,去看看誰找你。”
“是嗎?”馬智郁剛剛光顧着往媽媽懷裡捅,沒聽見放在桌子上的手機振動聲,她拿起來一看,是柳泰武的未接電話,“…是泰武哥哥找我,媽媽我去回個電話。”
“去吧去吧!”金女士巴不得馬智郁多和那個公子哥接觸,揮揮手放任她走得遠了點回電話。
“喂,哥哥?”馬智郁略感忐忑地撥通電話,今天結束了氣氛有點緊張的對話後,她本來都做好了兩個人暫時冷靜一下的準備的。沒想到看起來似乎生氣了的柳泰武會在一天内主動聯系,還是比起短信給人感覺更加緊急的電話聯絡。
【這麼晚了給我打電話,應該不是為了白天的事吧…?】
“智郁嗎?”不知道是電流聲還是怎麼的,柳泰武的聲音聽上去帶着顫音,“這麼晚打擾你真不好意思,你可以過來一下嗎?除了你我不知道該找誰來…”
“怎麼了哥哥?發生什麼事了嗎?”柳泰武的話讓馬智郁握緊了手機,湊近了詢問。
“對不起…剛剛河警官來找我,他帶着槍…問我誰是岬童夷,我…抱歉,我還是有點…”他的話少見的有些混亂,讓馬智郁的心也被搗得亂七八糟。
“天啊,這是什麼情況?!瘋和尚?”她盡力壓低自己的驚呼,“哥哥你先别說了,你冷靜一下,等我過來…對…你家在哪?我現在打車。”
馬智郁又低聲安慰幾句,回過頭才想起就在來自己的媽媽還在後面,她卻打算獨自到柳泰武家裡去。
“媽媽…泰武哥哥找我有些急事,我…”
“唉!去吧去吧!我都明白!”金女士潇灑地揮揮手,“但是不能在外面過夜啊!再晚也得給我回來!太晚了他送不了你一定要給我打電話,我來接你。”
“媽媽!”情況感覺很緊急,柳泰武還在等着自己,馬智郁沖過去抱了一下金女士表達感動,“我會快點回來的,事情一解決就回來!”
她快速地保證完就沖出店門,跑到主街道旁邊攔出租車,好在星期六的晚上外出娛樂的人不少,馬智郁很快就順利攔到了車。她争分奪秒地上車報了一遍地址,行駛途中也很是坐立不安地朝窗外張望——雖然她根本不知道柳泰武家周邊長什麼樣。
【想過這個案子對瘋和尚來說很特殊但是帶着槍去找泰武哥哥是什麼意思?是我想的那樣嗎?哥哥有受傷嗎?瘋和尚呢…】
不好的念頭沖進大腦,馬智郁狠狠閉了下眼睛,看來在見到柳泰武之前她沒辦法停止胡思亂想。
車窗外的景色緩緩停在市中心的大平層,高層的樓房透出一種現代化的冰冷。馬智郁迫不及待地問:“到了嗎?”
“啊?啊…對就是這邊,小姐這裡車費是…”
司機還沒說完,馬智郁一股腦把帶着的所有零錢塞給他,也不管找錢或者不夠的事了,飛快地一開車門就跑下去找入口。
【槍!那可是槍啊!瘋和尚真是瘋了!】
她握緊自己顫抖的手,柳泰武大概跟值班的保安說過,馬智郁隻報了個樓層就被放行了。進入了電梯,她焦急地轉圈等待,門一開又立刻沖了出去。柳泰武家是一梯一戶的房型,所以馬智郁根本不用尋找就能直接敲響他家的門。
“哥哥!是我!”
她隻喊了一聲,門就很快打開了,還沒反應過來的馬智郁依舊保持着前傾敲門的姿勢,因為慣性往前踉跄了一步,被一雙修長的手扶住。
“哥哥!”她擡眼去看柳泰武,清秀的青年穿着白色高領毛衣,神色恹恹,讓馬智郁升起一陣心疼,她也顧不上什麼懷疑什麼身份,伸手捧住對方的臉,左右地看,“你有沒有哪裡受傷?你沒事吧?到底怎麼了…”
馬智郁的詢問被柳泰武的動作打斷了,他彎腰把頭埋在她的肩窩裡,順着蹭了蹭。臉側柔順的頭發觸感伴着清新的氣息傳來,她僵了僵,還是把手放在對方的背和頭上輕輕地撫摸了幾下。
“雖然說隻能找你了,但我還以為智郁你不會來的呢…你不是也懷疑我是岬童夷,和河警官一樣…”
“我…”馬智郁說不出違心的話,隻好委婉地回答,“我和瘋和尚才不一樣呢。”
“對,起碼智郁你不會拿着槍來質問我。”
“說到這個,到底是怎麼回事?”雖然問到了正事,馬智郁還是沒能忍心把柳泰武推開說話,倒是他自己站直了身,正準備開口,卻在看到眼前女孩子的臉時愣了愣。
“智郁你…怎麼哭了…”柳泰武古怪地看着表情茫然的馬智郁,差點卡殼到忘記繼續表演。
她摸了摸自己的臉,好像突然意識到一樣,臉瞬間皺了起來,說話也帶上了很重的哭腔:“我隻是覺得哥哥太委屈了…你害怕嗎?我想了好多啊!槍什麼的也太恐怖了…”她胡亂地擦了擦眼淚,環視了一圈柳泰武居住的地方,“太大了好冷清…怎麼會除了我沒有其他人可以找呢?哥哥的家人都太壞了…唉,怎麼會過的這樣…你害怕嗎?”
她又問了一遍那個問題,其實柳泰武是很不願意回顧的,他高人一等的優越感在河無念真的按下扳機時出現了裂痕,這讓他略感惱羞成怒,但是面對眼前濕漉漉的眼睛,好像承認也沒關系。
“我…有點,我害怕了…槍指着我的腦袋,河警官開槍的時候,我怕自己真的會死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