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個問題,王七公子可有心儀女子?是否已有妾室或通房?”
“第二,如按照父命之命成親後能否給予妻子絕對的自由和尊重?能否不顧一切的支持她,即便有悖常理禮儀?”
“第三,王七公子認為,當世女子,該以何安生立命?或者,換句話說,王七公子認為,女子是否有一日能與男子并肩?”
明燭閃爍,桌椅之下謝媛的影子被倒映的模糊不清,屏風後那道的身影也照不分明,房間内安靜的能聽見兩人的呼吸聲。
“少俠是個妙人,問的這三個問題也着實有趣,單刀直入又一陣見血。若是再下能有幸娶得少俠口中的那位姑娘,今晚說不定要好好與少俠秉燭夜談暢讨一番。隻可惜,少俠似乎找錯了人,你要找的王七公子在隔壁玉琅軒。”
什麼?
找錯人了?
謝媛第一反應是不可能!
“蹭”地起身,她三步并兩步,想掀翻屏風但最終還是隻是拔劍出鞘,反手将劍扔了出去,穿過屏風插在男子身側的牆上。
“你說你不是你就不是了?有什麼證據?”躲躲藏藏這麼久,套了她的話才告訴她他不是王七?
玩她呢?
謝媛有些生氣,威脅意味十足地道:“王七公子,我是個江湖人,江湖人通常脾氣都不怎麼好。”
王庭之伸手握住劍柄,沒拔動。他頓了頓,再次用力,才将謝媛的劍從牆上拔了出來。
他繞過屏風走了出來,反手将劍遞了過去。
“不知少俠想要什麼證據?”王庭之緩步走過去,似是無奈般歎了口氣,“又想讓在下如何證明呢?
軍營裡染上的痞氣上頭,謝媛轉身将男子摁倒在椅子上。她一手撐着桌面,一手擡起男子的下颌,笑容渾不吝又十分不懷好意。
“我忽然想起來一個特别有趣的又十分快的能證明公子身份的辦法,我在你這裡鬧出點動靜來,府中仆人蜂擁而入,看見咱們這副模樣,你說他們會說出點什麼呢?”她本來不想這樣的!
少女身上沒有奇奇怪怪的脂粉味道,許是在黃沙漫天的北境呆久了,反而隐隐散發出一股風沙鐵血之氣。
“少俠好計謀,在下佩服。若當真如此,在下求之不得。世上有求窈窕淑女者,也有好分桃斷袖者,在下若有幸與少俠這般人物演繹一段再世奇緣,也算不枉此生了。”
說到做到,王庭之身子後傾,衣領從肩膀滑落半截,露出光滑白皙的肌膚,沒有絲毫反抗。配上那張灼灼傾世玉顔,一副任君采撷的模樣,簡直比紅袖招裡最妖豔的頭牌還要招人。
饒是謝媛定力足夠,險些也差點沒把持住,沒忍住罵了句北境髒話,她表面鎮定實則顫抖着背過雙手,眼神遊移不敢落在眼前這勾人的狐狸精身上。
深吸一口氣平複心情,她已經确定她确實找錯人了,這人這麼刺頭紮手、放浪形骸的模樣,很明顯和五妹妹情報中克己守禮端正儒雅的王七公子不是同一人。
體貼的替人拉起半滑的衣領,看似整理實則是順手摸了幾下,手感滑膩真不錯,滿臉正經的道:“更深露重,公子小心着涼。”
“确實,不過在下認為少俠的手指似乎比夜色要寒涼一些。”王庭之側眸,目光掃了眼謝媛還放在他胸口的手,語氣慵懶中更帶些揶揄。
“咳咳……”謝媛尴尬又不失禮貌的輕咳了幾聲,淡定的收回了魔爪,然後倏然朝王庭之後頸砍去,“今晚月色甚美,公子就當是夢一場吧。”
“長得這麼美,居然是個男子,真是可惜了。”謝媛盯着王庭之的臉自顧自的感歎一句後便将人扔在了床榻上,随即準備翻窗溜之大吉。
不過,她想了想,又折返回,有點不舍得從袖口掏出一枚十分精緻的銅雕小球。
隻要扔出去,就能瞬間爆射出數十根銀針,且每一根針上都塗抹了十分強勁的軟筋散。
雖然她也沒看見男子的身子,但剛剛氣頭上之舉也有些孟浪輕浮,欠妥。
“算作賠禮啦。”希望下次不要遇見她這種粗魯之人。
鬧了個烏龍,謝媛也不氣餒,出了竹青苑,便潛進了玉琅軒。
但是,似乎她今天不宜出行,又撲了空。整個院子裡黑黢黢的,連個值守的下人也沒有,房間沒内更是一點動靜都沒有。
謝媛磨了磨牙,心裡給王庭之記上了一筆。
兩個院子挨的那麼近,又是同一個府中兄弟,他能不知道王七行蹤?
故意暴露王七的院子卻又留了一手,沒告訴她人不在府中。
祖父生前說的不錯,文臣後代,個個都是玩心計權術的好手,三兩句話就給人挖坑埋了。
今夜注定無果,謝媛隻能先回房,明日再做打算。但翻來覆去就是睡不着,閑着無聊便又翻進了竹青苑。
王庭之被凍醒,後脖頸還有些痛,坐起來剛想給自己倒杯水,倏然看到床榻前直挺挺的站着一個人,條件反射一腳踢過去,卻被那人準确無誤的握住了腳踝。
“還以為公子有多厲害,原來也這麼不驚吓。”這下他倆算扯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