霧妖完全始料未及,他驚訝地轉身,想看看究竟是誰幹的。
誰知他剛一轉身,身後便連來了兩腳将他踢到在地。
楚溪和付夜紫一個後空翻,萬分用力地踢向他的後背。
霧妖被打亂了節奏,他的手掌撐在地面上,準備借力起身。
誰知此刻,初小一和初小二瞬移到他的左右,掏出短刃狠狠地刺向他的手背。
“啊——”
霧妖撕心裂肺地大喊着,他怒睜雙目,擡起手将二人甩了出去。
他憤怒地站了起來,張牙舞爪地向前欲沖向離他最近的陰執一。
見狀,陳錦書和常鴻志立刻繞到他身後,分别抱住妖怪的兩隻手臂,讓他本就受傷的手更使不上力氣,他一邊嘶吼着,一邊掙紮着向前走,身後二人被拖在地上也死死不放手。
陰執一摩拳擦掌,面色猙獰地沖上前去,他一拳打在妖怪的臉上,而後用力朝霧妖腹部踢了一腳,将他踢得連連後退。
“噗”的一聲,血如泉水從妖怪口中湧了出來。
霧妖本還在想,不過是凡人的一腳,威力有這般大嗎?
很快他就意識到,他吐血不是因為這一腳,而是因為貫穿身體的兩劍。
胥遠期和簡無遺早守在霧妖身後,在其被踢得踉跄後退之時,雙雙舉起劍從後面沖了過去。
二人抽出了劍,霧妖不受控地面朝地倒下。
大量的鮮血彌漫至衆人腳下,腥味沖天。
“死了嗎?”楚溪冷眼問道。
陳錦書走向躺地的妖怪,說道:“我看看。”
他小心翼翼地靠近,衆人也皆圍了上去,在他剛彎腰要查看之時,一動不動的霧妖突然翻起了身。
他嘶吼道:“我都看見了!”
衆人被驚得後退了一步,很快紛紛舉起劍來。
十個劍鋒将妖怪包圍。
霧妖神色痛苦,他看着這一圈人,忽然又大吼了一聲:“我看見了!”
大家摸不着頭腦。
“你——”霧妖指向眼前陳錦書,聲嘶力竭道,“你哥哥就是你害死的!”
“你——”他又指着簡無遺,大喊道,“你弟弟就是你害死的!”
“你——”他手指的方向又變成了胥遠期,整個人啰啰嗦嗦地站了起來。
看到此,雲落不自覺向前了一步。
隻見霧妖面色憎恨地大喊道:“你……你對得起你的愛人嗎?她下場那麼慘都是因為你!”
“你們——都不是什麼好東西!弱肉強食的世界,你們還比不上我清白!你們憑什麼殺我!”
霧妖喊的氣勢很兇,仿佛嗓子裡都要爆出血來。
胥遠期聽不懂他在說什麼,但他感覺胸口悶得疼。
簡無遺和陳錦書明顯神色一愣。
“放什麼屁呢!”陰執一已經忍無可忍了,拿起劍就砍了過去。
“等等!”
眼看自己命數将絕,霧妖忽然大喊了一聲,他攥緊手心,眼睛不斷亂瞟,然後似下了決心,奮力甩手一揮,再度出現的霧氣将衆人的眼睛蒙住,妖怪做起了最後的掙紮。
他一邊偷偷移動位置,一邊蠱惑着衆人道:
“這腐朽的王朝已搖搖欲墜,培育除妖師,不過是為了讓你們來送死。”
“讓一群吃苦的窮孩子們拯救蒼生,高樓上的人卻推杯換盞坐享其成。”
“你們不該如此的,你們不該替他們賣命!”
霧妖捂着流血的傷口已悄聲穿過了人群,他沒有回頭,嘴中繼續說道:“你們這群孩子不該被利用,不該……”
話未說完,刺骨的疼從肋骨間傳來,霧妖不可置信地低頭看去,一把長劍刺穿了他的胸膛。
帶血的劍鋒尤為迷人。
楚溪平淡地抽回了劍,冷靜地說道:“罪惡的行兇者竟然還自作正義地指責起冷漠的旁觀者,實在可笑。”
霧妖口中湧出大量鮮血,渾身顫抖地回頭看去。
這群除妖師竟然都沒有迷失在霧中。
初小二插着腰,一副“遺憾”的模樣,他道:“若是你換了别的事情來迷惑我們,或許我們就中招了,可你偏偏選了這個。”
付夜紫接着道:“成為除妖師,我們為的從不是高樓上的人,我們為的是手無縛雞之力之人,為的是被你挂在空中淩虐的這些百姓!你這種妖是不會明白的。”
霧妖已無力掙紮了,他躺在地上,最後一刻,他的耳邊響起了一衆除妖師一齊的聲音:
“我等除妖師,自入宗門之日起,日日承受師父教誨,縱使觀念會有出入,但除妖理念絕不會動搖半分,既入此門,此生無悔。”
霧妖口中噴濺着鮮血,他嗤笑着搖搖頭,手指還在掙紮着扭動,身體已然開始消散,衆人長舒一口氣,冷靜地看着他的死亡過程。
胥遠期眸色淡然,他突然被人從身後推了一下,垂眸一看,一直都在隊伍後面手足無措的錢濯枝忽然沖上前去,胡亂地在霧妖即将消亡的身體上補了一刀。
他擡頭看向衆人:“算是我殺的嗎?”
“?”
見無人回應他,胥遠期道:“算,我們一起殺的。”
初小一捂着被摔在地上撞疼的腰杆子對初小二竊竊私語道:“我就說他比較怪吧。”
初小二點點頭:“确實有些古怪。”
二人看了看四周,又道:“是我們感覺錯了嗎?現在好像就隻有一隻妖。”
怪石後的兩道身影已經消失了。
洞窟外,被定住的除妖師忽然重新開始了動作,如今隻輕輕一推,這石門便被撞開了。
胥遠期擡眼看過去,一群小黑點小白點蜂擁而至。
衆人沖了進來,愣了片刻,随後便開始歡呼,開始呐喊,圍在一起興奮至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