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哈哈,我喜歡‘瘋子’這個稱号。”
因紮吉笑着收下瑞爾芙對他的贊美。。
他愛足球。
足球就是他的一切。
如果不是因為實在是不能踢下去了,那麼因紮吉願意踢球踢到老。
瑞爾芙擡頭看着畫,睜眼說瞎話,“馬克·羅斯科在這幅畫裡就是表達純粹的熱愛,連為畫取名,都拒絕玷污這份純粹,隻用《無題》為名。”
“當然,這隻是我對它的理解。”瑞爾芙雙手背後,扭頭看向因紮吉,“就像一千個人眼中有一千個哈姆雷特。”
因紮吉很喜歡瑞爾芙的理解,看《無題》又順眼幾分。
這時,副館長走過來,見因紮吉和瑞爾芙在這,《無題》也在這,真是天時地利人和。
她面色如常,走上前招呼,“好久不見,因紮吉先生。”
“好久不見,安娜女士。”因紮吉禮貌的回應。
“來看畫的嗎?”副館長站到瑞爾芙的身旁,“《無題》每個月隻展出一天。”
“是嗎?那我真幸運。”
副館長掏出一個筆記本和筆,遞給因紮吉,“我可是AC米蘭的粉絲,能勞煩你簽個名嗎?”
每一個米蘭人的主隊隻會在AC米蘭和國際米蘭中二選一。
作為米蘭人的副館長也是如此。
因紮吉習以為常的接過,利索的簽上名字。
副館長收好簽名,笑道:“不知道因紮吉先生會買下哪副畫呢?無論是哪副畫,畫廊都會給您優惠。”
“如果您能買下這幅《無題》,我想老闆應該不會介意給你多打幾分折扣的。畢竟畫廊老闆也是AC米蘭的老闆。”
“當然,我也是AC米蘭的球迷。”
聽到副館長要給因紮吉打折,瑞爾芙突然嗅到風雨欲來的氣息。
好像《無題》隻要被因紮吉買走,她就會跟着完蛋。
瑞爾芙垂眸遮住眼底的思緒。
她可是在副館長的辦公室裡,見到過幾個挂在牆上的國際米蘭隊徽。
國米和米蘭是死敵。
為賣畫,僞裝成死敵,真是下了血本啊。
想到這,瑞爾芙對副館長有點肅然起敬。
“我那邊還有事要處理,”副館長給瑞爾芙使眼色,讓她接下來更努力些,争取把畫賣出去。
“瑞爾芙是畫廊最好的顧問,相信她能解答你所有的問題。”
因紮吉點頭附和她的話,“瑞爾芙确實是最好的顧問,她很厲害。”
瑞爾芙故作害羞的低下頭,悄悄翻個白眼。
她不最好,誰都不好。
這時,一直插不進話的托馬索扯扯瑞爾芙的袖子,指着對面一副畫,故作冷哥道:“你知道那副畫嗎?”
瑞爾芙順着他手指的方向看去,“是山姆·弗朗西斯的《最後一夜》。”
“我不太懂,能給我講講嗎?”托馬索雙手插在兜裡,手指快握成麻花。
等因紮吉扭過頭找瑞爾芙繼續聊天時,卻發現她和托馬索走到對面去了。
他默默跟上兩人,看着侄子裝酷哥的傻樣,聽着瑞爾芙溫和的講解。
因紮吉突然覺得明天的球賽也沒那麼令人煩躁。
他當AC米蘭教練的日子還能繼續接着過下去。
明天,AC米蘭主場迎戰桑普多利亞。
在帥位不穩的前提下,每場比賽的輸赢,都成為因紮吉人生天平兩端不安的砝碼。
誰也不知道哪場失敗,會變成他從帥位上下課的最後一根稻草。
這種無法預測的陰霾,為熱愛足球,享受每一場球賽的因紮吉潑上一桶冷水。
他厭惡這種命運被禁锢的感覺。
這時,因紮吉的手機響了。
是他弟弟——西蒙尼·因紮吉發來短信。
西蒙尼作為拉齊奧 U19 主教練,剛剛帶隊拿下冠軍,需要留隊慶祝幾日,不能及時趕回米蘭,拜托哥哥幫忙照顧托馬索幾天。
因紮吉合上手機,歎了口氣。
他和弟弟的教練生涯完全是兩碼事。
托馬索朝因紮吉招手,吸引他的注意力,“叔叔,叔叔。”
因紮吉走上前,時刻為寶貝疙瘩待命,“怎麼了?”
“我想學畫畫。”托馬索小心的瞥了眼瑞爾芙,輕聲說。
“噢,”因紮吉眨眨眼,沒想到托馬索突然對畫畫感興趣,“為什麼不學踢球呢?”
作為因紮吉家族的一員,托馬索居然不喜歡踢球。
為此,因紮吉還傷心了好幾天。
“我不要。”托馬索噘嘴,“我要學畫畫。”
因紮吉是個開明的家長,“我馬上安排老師。”
“我可以邀請,”托馬索低下頭,扭捏的不敢看瑞爾芙,聲音逐漸變小,“邀請她當老師嗎?”
因紮吉恍然大悟,原來托馬索想要瑞爾芙當他的畫畫老師。
不過,因紮吉也正好想找個由頭繼續拉近與瑞爾芙的關系。
因紮吉撇過頭,看向瑞爾芙,問:“畫廊允許它的顧問,下班時間兼職畫畫老師嗎?”
“當然這會是有償工作,不會給你增添額外負擔。”
瑞爾芙樂意至極,“畫廊可管不到我的下班時間。”
托馬索按耐住興奮,壓低聲音,“明天就來吧,下午老師教我畫畫,晚上正好一起去看叔叔的球賽!”
聽到侄子邀請瑞爾芙來看自己的球賽,因紮吉有點笑不出來。
出于某種無法言說的心理,又或者應該稱之為‘男人脆弱的自尊心’。
因紮吉不想瑞爾芙看到他的失敗。
哪怕明天球賽還有50%的勝率,但飽受摧殘的因紮吉已經覺得他有80%的概率要輸掉。
“球賽?晚上嗎?”瑞爾芙眨眨眼,擡眸發問。
因紮吉伸手摸了摸托馬索的頭發,點點頭,“明天晚上有球賽,AC米蘭在聖西羅球場,對戰桑普多利亞。”
瞧見瑞爾芙那雙閃閃發亮的眼睛,因紮吉下意識補充道:“你要來嗎?”
瑞爾芙還沒去現場看過球賽。
請原諒一個不看球的窮鬼,她可沒多餘的錢浪費。
托馬索從因紮吉的手裡竄出,雙手插兜,故作酷哥道:“到時候,我可以能請你吃冰淇淋。”
見瑞爾芙答應下來。
因紮吉突然覺得,哪怕明天有20%概率能赢,他也要拼一把,起碼别輸的太慘。
……
翌日下午。
瑞爾芙準時來到因紮吉宅,輔導托馬索畫畫。
這是她首次來訪,不過在她來之前,托馬索恨不得把地再拖一遍。
14歲的青春期孩子,對于異性,對于心儀的異性,總是恨不得多加讨好幾番。
因紮吉一邊系領帶,一邊敲敲門,提醒托馬索,“托馬索,放過仙人掌吧,你再澆,也改變不了它已經被你淹死的命運。”
“叔叔!”托馬索放下水壺,扭身不滿的說,“我知道。”
因紮吉站在全身鏡前,看了看衣領上系好的黑色領帶,撇撇嘴,覺得不太好看。
他舉起兩個領帶,展示給托馬索看,臭美道:“你說,我戴哪個才更帥?”
托馬索環抱起胳膊,“都不好,沒我帥。”
“臭小子,”因紮吉揉了揉他的頭,“一邊玩去吧。”
拉開衣櫃,因紮吉繼續挑選順眼的西裝。
起碼輸得帥氣點,抱着這種念頭,他像隻開屏的孔雀,為自己篩選合身的衣裝。
等瑞爾芙敲響門鈴時,一大一小小,兩個因紮吉都穿西裝,為她開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