嬴政見不得有人在他面前作妖,尤其是男人,看得他牙癢癢,甚至眼睛,遂白了一眼溫若錦:“你正常些行嗎?”
若不是因為溫若錦真的有用,他肯定連近他三步都不肯,哪會像現在這樣站在他身前,他看他還是靠宣瑾近些的好。
好歹宣瑾不自戀且不犯欠。
而這姓溫的竟然還兩眼懇切地看着她。
隔了兩秒,他才反應過來剛才那句話是對他說的,于是他側過臉看嬴政:“這算什麼?大王您還沒見過我更賤的時候呢。”
她與他同時心說:這世上怎會有這麼奇葩的人……
宣瑾默默冷笑,實在忍不住這張嘴,幹脆問道:“你平常上課的時候也是這樣?沒人舉報過你嗎?”
“上課?你方才說的“教師”是夫子的意思嗎?”嬴政求教式的眼神望向她,真不敢想,這樣的人能當夫子……
她點頭,并聽旁邊這位奇葩的人說:“我嗎?我上課的時候可認真了,一點也不水,誰舉報我?學生們喜歡我還來不及呢。”
宣瑾自是不信,“那敢問你教的科目是什麼呢?又是哪個階段的教師?”
溫若錦忽然正經起來,挺直了脊背,揪了揪衣服,還把散到前面的頭發别了回去,他要是有領帶,估計還得正一正,說:“我是大學老師啊,教《中國近代史》。”
“大學為何物?”嬴政覺着這肯定不是一本名叫“大學”的書,“《中國近代史》又是什麼?”這個聽起來像是記錄曆史的書,但為什麼是“近代史”?
“大學與現在的私塾差不多,但教的知識很廣泛,人也更多,而我教的呢,是一門很重要的課,入學必須要學。”溫若錦回答。
宣瑾瘋狂擺手,将嬴政那要打人的目光吸引到她身上,說:“他前半部分說的很對,但最後一句純屬瞎編,這門課劃水就行了,所謂“劃水”,指的是除了聽課幹啥都行。”
話落,她覺得左邊飄來了一陣涼意。
“那為什麼管它叫“近代史”?“中國”是未來對秦國的稱呼嗎?這二字來自“惠此中國,以綏四方”?”
宣瑾倒是能回答他前面的問題,可後面的實在無能為力,于是善解人意的溫若錦又出手了,他先給了宣瑾一個“你等着”的眼神,後又将眼神變換成“交給我”。
她說怎麼一陣涼意,原來是劃水劃到人家頭上了,但這也不能賴她啊,這課難道不水嗎……?
他回答道:“大王可以這麼理解,一個國家在某一個時間點結束了一件令很多人不滿的事,就此走上新道路,這叫“解放”,那麼解放之前的一百多年間,就稱為近代。”
嬴政用了十秒來理解他這句話,在溫若錦仔細地觀察下,他找到了很合适的時間,開口道:““惠此中國,以綏四方”,這裡的“中國與後來的“中國”有一定差别,不能完全畫等于号。”
“而秦國,是中國的一塊疆域,這還多虧了……某個人。”他沒有直接說明是嬴政,而是留下懸念讓他自己想。
嬴政接受新事物的能力很強,反應也很快,基本在他話落五秒後就全然明白了,心裡盤算着,在二人以為提問環節到此為止時,他卻又開了口,這次雙眼是看着她的。
“解放之前,百姓是一直被壓迫嗎?”他仍舊記得那日宣瑾對他說的。
“是啊,多虧咱們人多志向堅定。”溫若錦回答。
“那你還覺得人們一心想着開枝散葉是錯的?”
對上他的目光,宣瑾既沒點頭也沒搖頭,而是說:“方式沒錯,但您讓男子享受這樣三妻四妾的生活實在是太不公平了,不然您也讓女子享受享受?”
嬴政微微皺眉,很快清楚她說的話了,她這是想讓女子也有很多夫君!
或許……也可以試試?
嬴政默認下來,宣瑾覺着有些不可思議,但姑且就當他是心頭一熱才這麼回應。
“你能告訴我,為什麼你會默認嗎?後世的人,他們都恨不得把女子壓迫到泥土裡,将血肉都剝削掉,而你好似沒那麼大反應?”宣瑾直勾勾地盯着他。
嬴政抿嘴笑了一下,嚴肅道:“隻有沒本事的人才會害怕有本事的人,壓迫、剝削,不就是怕他們有人超過自己嗎?而寡人不怕,有能耐盡管上,能把寡人揪下去,就算他們有本事。”
果然是年輕氣盛什麼也不怕嗎?不知道他到了老年,是否還會這麼想?
宣瑾和溫若錦在這時很希望他能記得他現在所說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