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濟凡的筷子一頓，眉眼間的笑意瞬間消失殆盡。上午發生的事情他早有耳聞，柳思思自入宮以來就是皇後陣仗，從來沒有敢如此對她。

想必此刻定是來抱怨的，他擡頭看了眼姜錦雲，姜錦雲正埋頭幹飯。

秦濟凡默默替他夾了菜，倆人都沒有吭聲。

跪在地上的張公公可是急死了，陛下這到底什麼意思啊？攔還是不攔啊？

可是以貴妃娘娘那跋扈的性子，就算想攔那也是攔不住的啊！

“瞎了你們的狗眼，我們娘娘你們也敢攔？”

“娘娘，等奴才進去通報一聲吧？”

“混賬東西！”這是柳思思的聲音。

秦濟凡出聲：“讓她進來吧！”

話音一落，柳思思闖了進來：“陛下，您宮前的下人們怎麼回事？現在都開始攔着臣妾了。你怎麼也在這裡？”

柳思思一邊說着，一邊朝着殿上走去，看到姜錦雲也在這裡，後面這一句話是問她的。

“是朕找麗妃過來的，貴妃你這是最後一次闖朕的地盤，希望你不要恃寵而驕。”

柳思思臉都氣綠了，但是依舊沒有忘記自己來這裡的目的。她從蘭月手中端過湯，馬上認錯：“謝陛下體桖，臣妾逾矩了。不過臣妾是來給陛下送山藥天麻枸杞鳳爪羹的，給陛下補補身子。”

她将湯端到桌上，以往秦濟凡就是喝了她的湯之後，才會對自己言聽計從。殊不知，自己完全是仗着皇恩得寵的，跟她的湯沒有半毛錢關系。

姜錦雲瞥了一眼，這個湯不愧叫這個名字。上面的山藥枸杞肉眼可見，上一世秦濟凡就是喝了柳貴妃的湯才一命嗚呼的。

這湯，此刻姜錦雲看着就有些瘆人，誰知道這毒婦會不會幹點什麼？

秦濟凡臉色淡淡的，深沉的眸子裡藏着一層暗色：“湯送到了就離開吧！”

“陛下，臣妾可是煮了一上午。您不是最喜歡臣妾做的湯嗎？”

“你的意思是朕非喝不可？”

秦濟凡一記冷眼掃了過去，柳思思當即跪了下來：“陛下，臣妾知錯。”

這時門外傳來腳步聲，雲戬走到門口看到這副場景，突然一副進退兩難的樣子，看來他來的不是時候。

姜錦雲停下吃飯的動作，擡頭：“雲統領，可是有進展了？”

雲戬這才進來行完禮之後：“回娘娘，是的。”

他說完又低頭看了眼地上的柳思思，想了一下就說：“陛下，玉靈招了。她說是她與那位小太監在對食，被楊采女發現了，這才對她痛下殺手。現已畫押，微臣是來請示陛下如何處置。”

這要是普通的小宮女，處死就算了。可是她是妖妃的人，皇帝寵愛她，雲戬一時就不知道該如何辦了。

“拉出去砍了，柳貴妃你……”

地上的柳思思聽到這裡，頓時松了一口氣。

姜錦雲連忙出聲打斷：“等等，先皇恩典。這宮女與太監對食并非死罪，待到玉靈做滿十年回鄉，便可與太監在一起。何故殺人？又不是和侍衛穢亂後宮是死罪。”

這道理秦濟凡也明白，玉靈肯定是替柳思思頂罪的，而楊采女是正巧路過，柳思思做賊心虛，以為楊采女聽到了什麼，所以才會想要殺了楊采女。

這些隻是推斷又沒有證據，柳思思心狠手辣，肯定不會留活口。他隻能借機将她幽禁起來，再慢慢想辦法找到柳思思背後之人。

“那依麗妃之見，此案還另有隐情？那又當如何？”

姜錦雲想了一下：“還是在審審玉靈，畢竟她的供詞太片面了，殺人動機不成立。”

“就按麗妃說的辦。”

“是。”雲戬領命就下去了，柳思思跪在原地，稍微醞釀了一下就開口：“陛下，你要給臣妾做主。今天上午，麗妃帶人搜了臣妾的寝宮。她在我之下，憑什麼？”

“麗妃也是破案心切，一時情急。玉靈是你的人，跟了你這麼久，你難免徇私。再說了，她做出這種事，你身為主子，沒有起到約束的作用，朕還沒罰你。”

秦濟凡就下了逐客令：“來人送貴妃回宮。”

他面若冰霜，姜錦雲尋思着，她應該沒做錯什麼吧？他怎麼生氣了？

原本可以借着這個由頭将柳思思幽禁在瑤池宮，她一下子失勢，說不定能引出背後之人來助陣。可是卻被聰明的皇後給打斷了，他又不能怨皇後，畢竟人家做的沒錯處可挑。

所以，他隻能氣自己！

姜錦雲哪有想那麼多，她想的很簡單，隻想找到真兇，不想讓無辜之人枉死。飯前的時候，前廳已經傳來了楊清穎的死訊。

她終究是沒有熬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