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和宮外的秦濟凡走到一半想起什麼，原本可以交給太監傳話的，但是他覺得親自對姜錦雲說，姜錦雲會開心的。

他返回到屋子門口的時候就聽到姜錦雲清冷的聲音從屋子裡傳來，他一下子就停住了腳步，轉頭做了一個噤聲的動作。身後的張公公急忙捂住嘴，生怕自己漏了音。

“段才人真是好手段啊，今日本宮竟被你當了槍使。”

三桃的手一抖，疼的段玟眉頭不自覺的一蹙。她在姜錦雲看不見的地方，暗自捏了捏三桃的手，示意她淡定。

段玟轉頭看向姜錦雲，有些驚恐的看着她，小聲道：“姐姐這是什麼意思？”

姜錦雲就勢在桌前坐下，怒拍桌子：“你少裝蒜，你的傷真的是柳貴妃所為嗎？”

段玟一副十分委屈的模樣，大顆大顆的眼淚如同珍珠一般落下。那樣子真是我見猶憐，她還帶着哭腔：“姐姐，您不都是瞧見了嗎？嫔妾這傷的的确确是貴妃娘娘所為，嫔妾不明白姐姐何故這樣說嫔妾？”

若不是知曉段玟的手段，此刻的姜錦雲一定會被她蒙蔽過去的。

屋外的秦濟凡臉色一沉，想必雲兒剛剛就發現了什麼。隻是礙于朕在這裡，所以沒有明講。

看來雲兒還是不信任他啊！

不過此刻秦濟凡倒是十分的好奇，姜錦雲到底發現了什麼。

“本宮原本以為，你知書達禮，是不屑用那些下作手段的。所以，本宮才願意與你姐妹相稱。卻不曾想，那些下作的手段，你用起來，還真狠，對自己都下得去如此重手。”

段玟此刻還是一臉的無辜狀，緊緊的咬緊牙關：“姐姐，你在說什麼啊？嫔妾聽不懂。”

姜錦雲無奈的搖了搖頭：“柳貴妃若是真要殺你，哪裡會留你到現在？她向來喜歡将人拉出去五馬分屍，又怎會親自動手？就算是她自己動手，她又何必用簪子，直接用刀不是更好？不過當時的環境她可能找不到刀，那她必定會下死手，又怎麼可能會留你在陛下面前告狀？事到如今，你還不肯承認是你設計了柳貴妃是不是？”

段玟依舊堅持，額頭滲出細密的汗珠：“柳貴妃原本是要下死手的，隻是沒想到姐姐突然到了，她還沒來得及下死手罷了。”

姜錦雲輕輕一笑：“哼，是本宮突然來了。還是你原本就算計好了，就等本宮過去。接着，本宮就是你的證人，你就可以順理成章的誣陷柳貴妃了？”

“嫔妾沒有。”

“本宮承認，本宮是不怎麼喜歡柳貴妃。但是，你也不該利用本宮去對付柳貴妃。”

段玟想了一下，盯着姜錦雲非常認真的說道：“今日之事，于姐姐，嫔妾無半點利用之心。”

她原本打算利用的是皇帝，因為她算好了，每天那個時間段，那個位置，是皇帝的必經之路。也正是秦濟凡下龍辇的位置，姜錦雲今日出來，純屬巧合。

原本她也沒有把握皇帝會罰妖妃，但是如今有個姜錦雲這個最強人證，一切就這樣水到渠成。

“你做了什麼，你心裡有數。本宮是絕不會做任何人的棋子，記住，你這是第一次，也是最後一次。還有，你别叫本宮姐姐了。那一次在西苑你幫本宮說話，本宮記得你的情，所以在選秀上本宮幫了你。如今，你我之間，兩清了。”

段玟低眸，乖順的應道：“是，娘娘。”

這一段友誼，在此刻就腰斬了。

姜錦雲起身準備離開，段玟突然擡眸出聲問道：“娘娘，嫔妾還有個疑問，還望娘娘解答一二，嫔妾也好知道嫔妾今日是輸在了哪裡。”

她腳下一頓，停了下來：“什麼問題？”

“你是怎麼發現，你被當了槍使的？”

姜錦雲轉身，看着段玟求知若渴的眼神。

她從小待在李府，那些腌臜手段，李府每天都會上演。那些姨娘們都是開開心心入府，不到幾日便都是橫着出府。

姜錦雲若不聰明點，她早就死了幾百次。雖然她不害人，但是也抵不住别人會害她。所以，她從小就喜歡觀察，也正是因為如此，她才活的比别人久一點。

其實仔細想想，段玟的手段還是不夠狠，如果紮的是眼睛的話，她不一定能看得出來自己被當槍使了。可惜啊，段玟偏偏紮的是肉，也正因如此，才會破綻百出。

不過相對于這樣的手段，姜錦雲還是覺得她很可怕，居然舍得對自己下手。平常姜錦雲不小心紮破手指，她都得疼半天。

她最怕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