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你!”女孩兒驚喜的聲音朦朦胧胧。
拉維雙眼一閉,暈了過去。
—————
拉維覺得自己很熱,身上一直在出汗,他模模糊糊地醒了過來,身旁輕柔溫軟的聲音讓他以為自己身處夢中。
“你是拉維的朋友?”
“嗯,男朋友。”男人點了點頭。
“诶呀,今天就是一個誤會。”蒼老的聲音溫和又慈祥,“那些狍子真是我們的,克利之前發現沒有肉類可以吃,就跟他男人出去抓了幾隻……”
“媽,你能不能别這樣說,他不是我男人!”
熊志慧朝着男人甩了一個眼刀:“都結婚幾年了?懷着孕,鬧騰什麼?”
她轉頭笑了笑,又朝着伊戈解釋:“明明打算養着吃,前幾天栅欄被幾個小娃兒弄松了,這些狍子就跑了出去。”
“肯定是熊斯年帶着李老頭家那個男娃做的!”
鬧騰騰的男聲又響了起來。
熟悉的清亮女聲馬上為自己辯解:“爸,你怎麼亂懷疑人!”
“好吵……”拉維皺着眉毛睜開了雙眼。
一旁的伊戈馬上湊了過去。
“拉維,醒了嗎?”伊戈湊近,一時間不知道該做些什麼,要把人扶起來嗎?還是問他需不需要喝水?還是給他解釋在昏迷前究竟發生了什麼?
一道溫熱的濕意碰上了他的臉頰,拉維微微張口,将那道傷口包裹了進去,伸出舌尖細緻地舔舐上面幹掉的血漬。
“拉維……”伊戈嗓音發幹,耳朵通紅,“有人在,有很多人在。”
拉維迷迷糊糊朝着房間望去,整個房間很昏暗,但很暖和,伊戈甚至脫去了自己身上的外套。
他将掌心貼住伊戈的臉頰,加大了嘴唇和舌尖的力氣。
滋滋滋的口水音弄得房間裡的人都沉默了起來。
伊戈用手掌撐着拉維的後腦勺幫他節省力氣,直到臉頰邊傳來刺痛。
“嘶……”
少年的眼神一下子就清明了起來。
“伊戈……”拉維的聲音沙啞的厲害,他看着男人臉頰上隐隐約約的水漬,立馬想起了自己的所作所為,“抱歉,我弄傷你了。”
“沒事沒事。”伊戈用衣袖擦去了臉上的溫度,将拉維扶了起來,“有沒有不舒服的地方。”
喉嚨裡痛得要命,拉維指了指自己的脖子,随即搖了搖頭:“除了喉嚨……就沒什麼問題了。”
“小向日葵,是我呀。”一旁的熊志慧見兩人終于聊完,朝着拉維招了招手。
拉維這才看向他處,眼前的慈祥的老婦人跟記憶中沒什麼區别。
“熊阿嬷……”拉維勾起一個釋懷的笑容,從喉嚨中歎出一口氣,“很高興還能見到你。”
煉油坊的焦屍不是她,太好了。
她起身,握住了拉維的手,坐在床側跟拉維解釋剛才發生的事情。
“斯米爾記不得你的臉,不小心跟你們起了沖突,真是不好意思。”她開口,“這些狍子……我跟克利商量了一下,将其中半隻分給你們和孫先生,今天我們打算吃烤肉,你們也留下來玩吧。”
真是個天大的烏龍,這是拉維聽到的第一個想法,他望向伊戈,兩人眼中雖警惕,但也沒推辭。
拉維抿着唇笑了笑:“謝謝你們了。”
“哎呀,客氣什麼哇!”熊志慧笑了笑,“都是一家人,互相幫助是應該的。”
她憐愛地摸了摸拉維的頭:“今天真是辛苦了。”
熟悉的溫度,甚至是蒼老掌心熟悉的粗糙,拉維感覺眼中一熱,背過身蹭了蹭眼角。
“熊阿嬷,我長大了。”意思是不能摸頭了。
“知道你長大了,不給阿嬷介紹一下你的男朋友嗎?”
拉維愣了愣,打算實話實說:“他不是我男朋友。”
房間内瞬間冷了一個度,拉維疑惑地看了身邊的制冷機。
察覺兩人詭異的氛圍,熊志慧也打了個哈哈将話題扯到了其他地方:“你米斯爾叔叔正在外面烤狍子呢,你可以跟你朋友去溫泉泡個澡,到時候一起吃飯,怎麼樣?”
“這裡是?”拉維朝伊戈望去,卻發現男人低下了頭。
“溫泉旅館。”一旁的一直沒出聲的楊克利走了過來,他雙手抱胸,“洗個痛快吧,你倆有些酸了。”
拉維和伊戈都是一愣,拉維攪着手指頭,算算時間,從病毒爆發他确實沒洗過澡了,但他和伊戈極為注重衛生,就算沒有足夠的熱水洗澡,兩人也是會燒水擦擦身子的。
應該也到不了酸的地步吧……
氣氛尴尬了起來,一旁的楊克利就像沒察覺般一樣,他用手撐着腰:“大堂左拐就是男浴,裡面有一些換洗衣物,尺寸應該沒什麼問題。”
拉維這才看見了男人微微隆起的小腹。
“好的,謝謝利叔了。”拉維下床,打算牽起伊戈的手,就像伊戈牽他那樣。
但男人微微甩手,将手腕掙脫了出去,大步跨了出去。
“伊戈……”拉維亦步亦趨地跟在男人身後,“你怎麼了?”
男人停了下來,拉維沒來得急刹車,撞到了男人的後背。
伊戈轉頭,眼神一片冰冷:“少裝無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