拉維說,這是孫複和他之間的恩怨,按理也該由他來結束,伊戈聽到後也隻是點了點頭,選擇相信自己的愛人,但他說什麼也要跟在拉維身邊。
畢竟Alpha的信息素對Omega來說太過危險,誘導發情、強制發情、施壓壓制……
這幾天的生活還算平靜,拉維會到孫複那裡晃悠好幾圈,當然,是在伊戈的監護下。
兩人就蹲在孫複面前,各玩各的,似乎有着自己的考量。
自從上次沒成功,孫複再也沒有做出誘導發情的事了,畢竟成為别人激情中的一環怎麼也不是個事。
這倆混蛋極為大膽,荒無人煙的極北沒有多少Alpha也沒有多少Omega,他們就這樣把信息素大開着交織在一起,論誰都知道這是一對處于熱戀期的小情侶。
那小崽子會盯着他出神,那雙漂亮綠色的眼眸透過他看向虛空。
“就明天吧。”
還未完全恢複的聲音中帶着一絲沙啞,拉維擡頭看向坐在櫃台上的伊戈。
“明天嗎?下定決心了?”男人手動動作不停,不斷拆解着黑色手槍。
拉維眼中堅定:“嗯。”
“那行,今天就先回去吧。”伊戈一個聳腰,從櫃台上利落下來。
孫複一臉不耐,什麼意思?明天?什麼明天?
忽然間,他好像明白了什麼,他咬着嘴唇,盯着眼前的離去的兩人。
——
“米斯爾叔叔那邊怎麼說?”拉維問道。
伊戈牽着他的手,将計劃細細道來:“米斯爾那裡有車,之前收集的汽油都用在發電機身上了,現在剩下的汽油就不太夠了,物資倒是不缺。”
“所以去哪兒找汽油呢?”拉維垂着眼,回憶着整個極北的加油站點位,但很不湊巧,他極少出門,根本想不出來。
“所以明天還有一件事兒需要做,解決完孫複後我們得去一趟溫泉旅店,地圖在你手上,我們拿去規劃一下坐标。”
拉維沉默了一會兒,但很快就将事情想得明明白白,之前他對旅店的人多有防備,但現在想來,人家什麼物資都有,圖他倆什麼呢?
既然旅店的人對他們大大方方,那他們也不必遮遮擋擋,合作就相互坦誠,你好我好大家好。
“沒問題。”拉維點了點頭,卻不知道為何眼皮子瘋狂地跳動了幾下。
他心下不安,握着伊戈的手緊了緊。
“怎麼了?”察覺拉維異樣的伊戈問道。
“我……”他頓了頓,朝着煉油坊下遊的糖油店望去,“要不還是今天就解決吧,我心裡有些不舒服。”
伊戈拉過他,揉了揉他的太陽穴,安慰道:“說好明天就明天吧,你這幾天神經太過緊繃了。”
拉維似乎有什麼焦慮症,這是伊戈和少年相處幾個月所得到的結果。
他喜歡在一個地方長久呆下去,就好像飄飄浮浮的小船找到了自己的錨,他不喜歡變動,也不喜歡破壞某種平衡。
對于孫複更是有種特殊的情緒。
他問過,少年說:“如果殺了他,最後就隻剩下我一個人在這段記憶中徘徊。”
伊戈知道,他忘不了三年前發生的事情,這件事讓他失去了摯愛的父母,他走不出去。
“我知道有這樣的想法很傻很傻,但……知道是一回事,做又是另一回事了。”
“但我想結束了,不要緬懷過去,不要沉溺于舊日,人總得向前看,過去了都過去了,至少我還有你。”
少年握着伊戈的手,又在給自己打氣了。
這也是伊戈最近觀察出來的習慣。
拉維雖時常焦慮,但基本都會給自己尋找解決問題的方法,并不斷給自己打氣。
他捏了捏少年的臉:“至少還有我。”
太陽又快落山了,夕陽西下,拉維抱着伊戈的脖頸,上前親了親男人的嘴唇。
“我現在很幸福。”他喃喃。
伊戈呼吸一滞,吻了上去。
拉維确實有焦慮症,或許是小時候沒有玩伴,他總是特别依賴父母和畢索克,每當父母離開去邊界巡邏,他心裡就會升起難言的悲傷,就好像整個世界離他而去,被關在監獄那幾年以及失去父母後,他把寄托建立在了極北,這是他的故鄉,至少他還在這個地方,船錨還在,宛若定海神針。
現在,這種情感寄托再度轉移,伊戈成為了他的新船錨,隻要有他在,他總能感到安心。
他不知道這件事是好是壞。
但他确定,他不想和他分開。
兩人分開,呼吸都有些不平,短短一瞬,天已黑透,拉維看着群星閃耀的星空,握住了伊戈的手,現在他們要回煉油坊了,那裡不是家,卻是一個家。
伊戈到家後,把浸泡在冰水裡的狍子肉拿了出來,幹淨清澈的水在幾個小時的浸泡後變成了淡紅色。
因為放在搪瓷盆旁,水和裡面的肉類都沒有被凍成冰塊。
拉維捏着鼻子:“不好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