拉維低垂着眼,他進過監獄,自然知道人性的惡,很多時候大家都是無奈犯錯,但心思歹毒之人也不少。
為錢,為權,為色。
欲望讓他們變成了野獸,打擊互相猜忌,在名為人生的鬥獸場裡打得你死我活。
極北帶給他的感覺就如冬日的白,純潔幹淨,他的美好時光都在這裡發生。
“我們會活下去的。”拉維眯着眼睛,“我們也能夠平安到達首都。”
底線嗎?伊戈不知道,他蹭了蹭拉維的臉,在心底默默許願,一直這樣下去吧,直到永遠。
兩人擦洗了這幾天厮混産生的污垢,換上楊克利送來的衣服,将自己打扮得清清爽爽。
兩人手牽着手,行走在茫茫雪原,不斷地朝着半山腰的溫泉旅店走去。
這半個月的往來,讓他們信任上了溫泉旅店的大家,自然選擇加入這個大家庭。
拉維腿和腰都酸得厲害,沒走上幾百米都要停下來緩緩。
“為什麼會累?”伊戈問,不是他在出力嗎?
看着男人認真的臉,拉維咬了咬後槽牙,癟嘴解釋道:“我确實沒動……你長時間紮馬步會累嗎?”
很通俗易懂的解釋。
“我的腰、我的腿還有我的脖子,都酸得要命!”說完,拉維氣鼓鼓地坐在雪地中。
伊戈想了想,直到今天淩晨,他們才結束這漫長的發情期。
“我覺得還是你缺少鍛煉。”伊戈捏了捏他的鼻子。
拉維将頭偏到一邊,因為這個事實确實占了二分之一。
他沒有運動的習慣。
末世前都有肚腩……
猛然間,拉維覺得自己很有運動的必要了。
眼前突然投下一道黑影,伊戈把背包放在了雪地裡,背着身蹲了下來。
“我背你。”
拉維隻猶豫了一秒,脫下背包。興匆匆地跳到了伊戈的背上,雙腿夾着男人的腰,活像一直樹袋熊。
“哥哥好好哦。”他說着那十天伊戈教給他的胡話。
伊戈雙臂的肌肉驟然緊繃,啞着聲音開口:“别說話。”
看着男人耳垂泛起來的紅暈,拉維呵呵呵地笑個不停。
等他笑夠後,問道:“行李怎麼辦呀?”
伊戈擡頭看了一下一公裡左右的旅店,回答道:“把你背上去就回去拿。”
拉維躺在他身後,盯着男人脖子後面的腺體,上面的疤痕猙獰恐怖,拉維有些心疼。
“伊戈,你腺體的傷是怎麼來的?”他說這話,氣息全都打在了敏感的腺體處。
伊戈抖了抖肩,開口:“被教官故意弄的,隊伍裡不需要比他還優質的Alpha,我的存在是個隐患。”
“能治好嗎?”拉維有些心疼。
“可以的。”伊戈點了點頭,“回國的時候爸爸找了全國最好的醫生,醫生說需要慢慢來。”
“但病毒爆發,我的藥和治療都停了。”
說到病毒,拉維沉默了許久。因為極北特殊的地理位置,除了剛爆發的時候有些吓人,喪屍比較多外,平常時間他都沒有覺得自己身處末世之中。
這裡人煙稀少,喪屍也因為冰天雪地失去行動的能力。
廣袤無垠的雪原寂寥,就如同平常。
說着,他們就走到了旅店,把拉維放在大門口的石獅子邊,伊戈轉身回去拿背包,随後兩人敲了敲門。
一個年輕的Beta打開了門,或許是一起吃狍子的時候打過照面記得兩人的臉,又或許是楊克利和米斯爾給他打了招呼,兩人沒有受到多少盤問就進去了。
拉維好奇地打量着這個豪華且龐大的溫泉旅店,畢竟上一次過來,他正處于昏迷中。
“喜歡?”伊戈問道。
拉維搖了搖頭又點了點頭:“我之前沒親眼見過這樣的建築,感覺和極北的風格很不同。”
亭台閣樓巧妙相連,但有些不倫不類。
“這裡模仿了南方園林設計。”他咳了咳,第一次在拉維面前彰顯家族雄厚财力,“我家在南邊買下了一個園林,每年春天我們都要過去賞春。”
拉維有些好笑地看了看伊戈:“呀,我還是更喜歡極北古樸厚重的建築。”
看見伊戈眼裡一閃而過的失落,拉維嘿嘿地笑了笑,話鋒一轉:“但是嘛……比起你家,我更喜歡跟你在一起。”
這話酸得帶路小哥牙疼,他抖了抖身子,将兩人帶到了大廳。
“大家基本都在這裡活動,你們先進去吧,我還要回去巡邏。”小哥開口。
“謝謝你呀。”拉維點了點頭。
兩人打開門,火熱的氣息順着腳底鑽入身體,裡面開了地暖,不少人坐在這裡閑聊,還有三個小孩兒正輕手輕腳地玩着捉迷藏。
“好人啊。”拉維感歎。
這裡的人是個形容詞。
溫泉旅店就像一個世外桃源,将風雪與病毒隔絕開來,遺世獨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