蔣清雨道,“我家老爺近日死氣環身,但他已元嬰九層境,隻差一步便可化神,于是派我來取駐顔果。”
她解釋完,環視一圈補充道,“我先進去船墓搜尋,若你們誰找到了,可在出口處将駐顔果賣給我。”
凡是有靈智的生靈,皆有精氣。
精氣乃生命本源之氣,有則生,無則死。
死氣環繞,是大限将至,若精氣完全被死氣侵蝕,人就死了。
怪不得蔣清雨重金求駐顔果,原來她的主子差一步就可入化神。
蘇梨月已經合體境,壽命可達五百年之久,而且她如今才十六歲,駐顔果對她來說已然無用,但是蔣清雨口中“重金酬謝”卻讓她十分心動。
她家老爺已經死氣環身,不出三日就會死去,若不是走投無路在外面買不到新鮮的駐顔果,又怎麼會到臨海秘境來尋。
這樣一看,蔣清雨給出的價格隻會比市面上的高而不會低。
蘇梨月指尖輕點着手中的折扇,忍不住問道,“若是給你尋來駐顔果,你給多少酬金?”
蔣清雨看向她,給價幾乎沒有猶豫,“三千天靈石。”
三千天靈石!
這個價格已經讓衆人沸騰。
三千天靈石都可以買一匹上好的汗血寶馬。
那個叫符桃的男子笑了笑,其笑聲像是逗号一樣斷斷續續,引人不适,他道,“蔣姑娘大氣,看來這駐顔果我是非給你找來不可了。”
他的話說出了大部分人的心聲,在蔣清雨開出價格之後,來這裡的修士就都多了一個找駐顔果的任務。
他們心中都懷揣着希望,萬一這駐顔果好巧不巧就給他們碰上了呢。
“那就拜托符道友,以及諸位了。”蔣清雨對符桃點了點頭,又環視了一圈衆人,才轉身向不遠處的船墓奔去。
駐顔果對蔣清雨來說的确重要,無怪她步伐急促。
見蔣清雨已帶頭進入船墓,蘇九恒環視衆人道,“諸位,我們也進去吧。”
他剛擡步,金雲奇就一馬當先地沖了出去。
廖關雲見此面色一變。
金雲奇不是第一次來臨海秘境,他對此最為熟悉,聽說他曾經賣過一顆駐顔果,将其父母欠下的債務給還了。
金雲奇如此果斷地出擊,可能過往的經驗,讓他知道駐顔果會在何處出現也不一定。
這對金雲奇是優勢,對熟知此事的廖關雲又何嘗不是優勢。
也許是想比金雲奇更快地拿到駐顔果,廖關雲緊随其後沖了出去。
蘇九恒被這兩人搶跑也不惱,他看着他們争先恐後地進入墓室,無奈地搖了搖頭,跟了上去。
蘇九恒之後走的就是符桃。
見其他人跟着陸陸續續進入船墓,蘇梨月也跟着大部隊一起走了進去。
*
船墓顧名思義就是船形的墓地,它的原身是一艘大舶,其名為羽舶,傳言羽舶的誕生可以追溯到中古時期,據後來的風水師推測,其作為船墓最初的降落地點不該在臨海。
臨海附近有一座陰氣極重的斷魂山,導緻臨海四周陰氣環繞,絕不是一個安置墓地的好去處。
但令人怎麼也沒想到的是,臨海竟然發現了一座中古時期的船墓,這并不符合邏輯,因此後人更願意相信,也許是當年羽舶上發生了什麼,導緻它不得不在臨海提前沉船。
至于究竟發生了何事,也隻有當年駕駛船墓的人才知道。
船墓像所有顯赫而神秘的墓穴一樣設有迷惑盜墓者的機關,盡管經過這麼多年修士的進入,陣法不斷消耗,能量已經很弱,但對于低階修士依然發揮着作用。
進去後,是一段冗長的甬道。
羽舶是用千年不腐的青木仙藤制作而成,但是船裡面的甬道卻是嚴絲縫合的青石砌成,要載着這些沉重的青石在海上航行所需要消耗的靈石量非常巨大。
更何況甬道隻是其中之一處,羽舶之中還有許多墓室,載着這些墓室前行,無異于移山。
這在人族當道的現代動用不以計數的靈石或許可行,但在妖怪、魔潮肆虐的中古時期,風險實在太大。
萬一遭遇海妖,羽舶上的巨大承重無異于給自己套上了枷鎖。
“船内隻可能是另一處空間。”蘇梨月心想。
利用空間之術,将墓室和甬道塞入其中,幾乎不會給羽舶增加任何重量。
但空間之術又豈是一朝一夕所能布置的,更何況是如此龐大的空間之術。
恐怕墓主在死前至少幾百年的時間裡,就已經在建造自己的墓地。
這一點蘇梨月有些想不通,既然墓主修為如此之高,為何不選擇肉身飛升,卻耗費時間資源來為自己打造一個墓地呢?
難道墓主不想飛升?
蘇梨月看向甬道兩側的青石磚,青石牆壁上覆蓋着一層細細的灰,灰中還夾雜着星星點點的金色,她還未動作,視線裡就出席了一截玉指。
白皙的手指沾了點灰,輕輕一撚,指尖隻剩下了金色。
仔細去看,那金色竟是一根細細的羽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