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說完低頭在乾坤袋中翻找,那乾坤袋經過符桃那一摔,磨損更加明顯,但金雲奇還是沒舍得丢,又給撿了回來。
蘇梨月看着金雲奇從乾坤袋中找出一個銅管狀的物品,管狀的表面寫着“諸邪退散”四個大字,他當着蘇梨月的面打開折頁鍊接的管口,露出了裡面亮着的蠟燭,“你看這,這是我從一個盜墓賊手裡搶來的。”
“這是……鎮邪燭?”蘇梨月對盜墓的事情不是很了解,但是也聽說過些許。
尤其是在流行造墓的現世,盜墓賊越發猖狂,因此就算是再喜歡閉關修行的修士,也知道點盜墓的知識。
造墓風盛行的原因,還得從兩千年前的一場天道浩劫講起。
原本修真界的境界分為十一大境界,分别為煉氣、築基、金丹、元嬰、化神、煉虛、合體、玄真、至聖、尊仙、飛升。
但千年前無數尊仙渡劫失敗,預示着修真界再也無法飛升,沒人知道天道為何如此。從此之後飛升境界從十一境界中除名,所謂”飛升”隻能成為修士心中的願景。
無法飛升成為了無數修者心中的遺憾,千年内不乏尊仙不信天道,強行渡劫,皆在雷劫之下化為血雨,無一幸免。
永生在尊仙們的血雨中變成了一場盛大的恐怖,落在了每一個修者的心中。
無人不想永生,但天道不古,讓飛升成為了笑話,永生成為了禁忌。
再厲害的修者也難逃一死,墳墓成了永恒的歸宿。
兩千年來為了保證肉身完整,建造墓穴的修者越來越多,越是厲害的修者,造的墓就越大越奢靡,這也助長了盜墓的風氣。
盜墓賊中不乏一些修真人士,他們掘墓探寶,将前人的墳墓作為自己的資源庫。
像金雲奇這樣,認識盜墓賊的,倒也不算是什麼新鮮事。
“沒錯,就是鎮邪燭。”金雲奇賣弄自己的見識道,“鎮邪燭不光可以照明,還能感知到不幹淨的東西。”
他将管蓋合上又打開,“且一旦用陰火點燃,不管是打開還是合上都不會熄滅。”
所謂陰火,其實就是鬼界用的火,隻能在鬼市買到。
看來金雲奇認識的盜墓賊還挺專業的。
蘇梨月剛想說她不想知道這些無關緊要的事情,緊接着就意識到了什麼,瞳孔微縮,眉頭緊蹙了起來。
金雲奇挑眉道,“你還不算太笨,總算注意到了。”
蘇梨月忽略了金雲奇語氣裡的得意,看向了顧修瑾,他也同樣朝她看來,看來是和她想到一塊去了。
蘇梨月再次看向金雲奇道,“從這銅管内部的印記來看,這個蠟燭絲毫沒有被燃燒的迹象,你是從進墓室開始就已經點燃了?”
“沒錯。”金雲奇道,“我重新拿到乾坤袋,就想着查看一下鎮邪燭,誰知這估摸着都過去半個時辰有餘了,它竟然一點沒燃燒。”
“因此我判斷,墓室裡的時間是靜止的,我們所處的是另一個空間!”
金雲奇自得地說完,蘇梨月卻忽地搖頭,“不對。”
“若是靜止的,墓室内的青石磚又怎麼會有腐蝕的痕迹。”她道。
這問題給金雲奇問住了,他倒是沒注意到這個細節。
一時間三人陷入了沉默。
過了會,顧修瑾打破了沉寂,他靜默了會道,“或許隻有我們在這裡是靜止的。”
這倒是給蘇梨月提供了新的思路。
蘇梨月瞬間明白了顧修瑾的意思,他是說外面的任何人或事物來到這裡,都會變成“靜止”的狀态,這種“靜止”并非是行動上的靜止,而是一種不腐不老的狀态。
蘇梨月突然想到了一種可能,她問金雲奇道,“你之前從墓中帶出去的陪葬品狀态如何?”
“什麼陪葬品,說得那麼晦氣,那都是法寶。”金雲奇說完才道,“那些法寶有些保存得很好跟新的一樣,有些則已經上鏽腐爛幾乎不能用了。”
盡管蘇梨月心中已經有了猜想,但從金雲奇這得到的驗證,還是讓她眸中掠過驚訝。
她看向周遭破舊腐壞的牆壁,像是要透過冗長的歲月看到墓室最初誕生的光景,半晌,蘇梨月才緩緩道,“看來跟我想的一樣,這些法寶一部分原本就是墓室裡的,一部分則是從外面帶進來的。”
她頓了頓和顧修瑾對視一眼。
“這墓主是盜墓賊。”
顧修瑾清冷的聲音和蘇梨月笃定的語氣同時響起,徹底給金雲奇給繞懵了。
“什……什麼盜墓賊。”金雲奇茫然道,“病秧子,你說得我怎麼聽不懂。”
蘇梨月看起來并不想跟他解釋,完全沒有搭理他。
金雲奇按捺不住内心的好奇,糾纏道,“喂,跟我說說吧,隻要你跟我說了。臨海秘境我罩着你如何?”
蘇梨月瞥他一眼,輕笑一聲,“大家都發了心魔誓互不傷害,我何需你罩着?”
“你這話說的。”金雲奇指了指自己慘死的師弟,“廖關雲給至少元嬰以上的高手殺死,可見之後的探秘危險不可估量,今日的羽舶不同以往,你真的不考慮一下傍上我這條大腿?”
蘇梨月看着金雲奇這樣,有些樂了,她忽地覺得是不是自己僞裝得太過失敗,為什麼一個兩個都要和她這個病秧子扯上關系。
一個看破她僞裝的“蘇星辰”也就罷了。
這個金雲奇又是為何要跟她扯上關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