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應該的,不知道是有什麼事呢?”簡初秉持着伸手不打笑臉人的原則,同樣客氣回應。
不過對方卻沒有直入主題。
“簡女士是中心醫院的外科醫生啊,很有名氣呢,真是年輕有為。”張國棟朝她笑笑,唠起了嗑。
簡初禮貌微笑:“就是做好本職工作而已。”
兩人又閑聊幾句,大概看出來簡初不是很想廢話,張國棟無奈搖搖頭,終于是說起了重點。
“是這樣的,監控拍攝到今天淩晨一點四十三分你去了蒲林巷便利店,并在一點五十二分離開,你為什麼會從那裡走?”他的眼神比剛才銳利不少,像把小刀子。
“啊,我經常走那裡的,因為穿過去就到我住的公寓,我下班晚,想早點回去休息。昨天突然下雨,就去買了一次性雨衣。”簡初微微蹙眉,視線看向左上方回憶。
“你膽子還真大,那條巷子我白天看着都瘆得慌。”一旁的安如開了句玩笑緩和氣氛。
白天黑夜不重要,主要是那具無頭屍體比較瘆人。
“還好,我膽子比較大,畢竟做外科醫生的。”簡初笑了笑。
“嗯……麻煩你仔細回憶一下,從便利店出來之後有沒有遇見其他人,或者有沒有聽到什麼異常的動靜?”張國棟翻開手邊的筆記本。
“其他人啊……”簡初皺眉思考,正當此時門外卻突然響起敲門聲。
張國棟起身:“我去吧,你們先聊。”
屋子裡兩個人面面相觑,直到張國棟推開門都沒人說話。
簡初看着他面色凝重地看着手裡的幾張紙,順着椅背坐下來,又遞給了安如,于是兩人的臉色都變得凝重。
什麼東西,給我也看看?
好奇的眼神引起了張國棟的注意,他立刻清了清嗓子:“剛剛說到哪兒了,你有沒有見到什麼人,或者聽到什麼?”
簡初臉上寫滿茫然:“淩晨兩點,雨還下得那麼大,街上哪還會有人啊。”
張國棟眯眯眼沒開口,雙手交疊托住下巴。
“簡女士,今天早上五點十九分,環衛工人在蒲林巷發現了一具屍體,死亡時間預計在淩晨一點到三點,這段時間你路過了案發現場,也許會發現什麼,請你一定要仔細回想。”安如循循善誘。
這種性質惡劣的案件肯定是瞞不住的,他們也沒打算瞞。
張國棟的眼神一直緊盯着簡初,不錯過她臉上一絲一毫的表情,也意料之中看到相當真實的震驚。
“不是……你的意思是,我路過的時候可能有殺人犯躲在巷子裡?”簡初一臉難以置信,手都有些發抖,“我真的沒看見人,至于聽見什麼……說實話淩晨雨下得那麼大,我還穿着雨衣,除了雨打在頭頂的聲音,其他真的沒聽見什麼。”
對面兩人對視一眼。
張國棟拍了下桌子,厲聲道:“我們手裡已經掌握了很多東西,現在是給你開口的機會,要是等我們來說,性質可就完全不一樣了。”
簡初往後縮了縮,看樣子被吓了一跳。
“我……我從便利店出來,接着走進巷子,然後回到大路,過了個十字路口就到公寓了。”她喃喃自語,将行動軌迹又捋了一遍,“我真的沒有看到人啊。”
張國棟凝視了她幾秒,沒有繼續開口。
“你不要有壓力,出了這種事我們也很焦急,要不今天就聊到這裡,你先回去休息,如果之後想到什麼再跟我聯系?”安如将手機遞過來,上面寫了一串号碼,“這是我的手機号,很感謝你今天的配合。”
又是一個唱紅臉一個唱白臉,要不是簡初确定自己的異能沒有留下任何有關自身的痕迹,怕就要被這人唬住了。
簡初存下對方的手機号,勉強點頭道:“能理解的,配合調查也是我的義務,如果想到什麼我會立刻聯系你的。”
“那就謝謝你了,我送你出去吧?”安如客客氣氣地帶她離開。
張國棟還坐在那沒動彈,安如把人送走推開門,才垮下肩膀開口抱怨:“師父,就算你在紙上寫了讓我配合,也不能這麼突然啊,好家夥差點露餡了,幸好人家沒追究你,要不然又是麻煩。”
“你懂什麼,就是這種學問高、工作好、講文明的人,才能用這招詐一詐,換個性子野的我也不敢用啊。”張國棟從兜裡掏出香煙,看看自己徒弟,又看看這不算透氣的屋子,咂咂嘴把煙盒塞了回去。
“不過師父,你說什麼人才能做到一刀把腦袋切下來,那個切口真的相當幹淨利落,什麼斷頭台也就這效果了吧。”安如站在他身邊,做了個揮刀的動作,“至少是把大西瓜刀,而且磨得很鋒利。”
見張國棟不語,她繼續說:“死者身上沒有其他傷痕,也就是一刀斃命,頭掉落在屍體前方,所以兇手是站在側面揮刀。”
“兇器呢?”張國棟問。
“還沒找到,已經擴大搜索範圍了,但是因為淩晨的暴雨,所以工作開展得很困難。”
“嗯……不過說起斷頭台,你倒是提醒我了,有沒有可能死者當時并不是站着的呢?”張國棟摸了摸下巴。
現場痕迹被暴雨沖刷得很幹淨,不确定屍體有沒有被搬動過,所以這種猜想也不無可能。
可這樣的話,發生了什麼才會讓死者跪在地上,被一刀砍掉腦袋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