醒來的時候已經是第二天中午了。
霧溪睜開眼,愣愣的盯着熟悉的床帳頂部,這張床乃至于床帳都是搬到德瑟裡莊園後重新定制的,因為她讨厭原本那張床強烈的的宗教風格,特别是床頂上畫上的十字架,要是每天一睜眼就要看到這東西,那她可能活不長了。
昨天下午之後系統一直沒說過話,現在倒是複活了,在腦子裡關切的問了一句:
【沒事吧親愛的宿主,你看着沒睡醒呢。】
“……”霧溪說:“我以為你死了。”
【看三十秒廣告,我複活了。】
算了,系統很長時間都不說話也不是一次兩次,她也習慣了,霧溪從床上坐起來,揉揉眼,身上的衣服已經被換掉了,不知道是哥哥還是弗蘭德做的,珮蕾不在,一個人起來的時候偶爾還是不太适應,她打了個哈欠,跑去洗了個澡,直到一切結束時才覺得自己清醒了過來。
哥哥……吻……還些那些迷亂的事情。
她對着鏡子,手指繞着垂下的卷發打着轉,鏡子裡的少女面色紅潤,發尾帶着水汽的潮濕,鎖骨往下處還有枚很淺的紅色印記,是哥哥留下的。
成年第一次迎來易感期時,也是克爾維斯陪得她。
他說……
“因為我是你的哥哥,所以沒有關系。”
霧溪放下了繞着卷發的手指,用手巾擦了擦胳膊,昨天她咬了哥哥的腺體,又發生了一些意料之外的事情,關于克爾維斯的任務應該是完成了,還獲得了不少積分。
這些積分暫時沒有用,但可以攢着,或許可以和系統談談條件……昨晚那個晚宴她應該去的,這樣說不準可以找到人幫忙打聽珮蕾的消息,但瑪格麗特又太自來熟了,就算露出能不能離我遠點的表情對方也能熟視無睹的貼進來……
她走出衛生間,把房間窗簾拉開,被拒之窗外很久了的光線頓時一股腦的湧了進來,霧溪被刺的遮了下視線,手放下時鼻子不自覺的動了動。
……有股好聞的味道。
花香?很柔和的草木氣息……哦,還有點說不明白的甜膩味,好像什麼花開了,但樓下分明隻有玫瑰……她移到桌子上目光一頓。
臨着窗戶的書桌上放了個朵很小的……黃色的小花。
普通的五片瓣,看起來沒什麼特别,但很眼熟,想不起來在哪裡見過了,霧溪撚起黃花,花瓣很新鮮,嫩的一揉就蹭出汁液來,大概是剛才從窗口飄進來的。
“這不是才到夏天嗎?都開始落花了嗎?莊園裡的植物是不是營養不良?”
【可能是誰送給你的。】
“你說的這是恐怖故事吧?”
霧溪随手把花扔掉,打開房門,正巧碰到迎面而來的弗蘭德,對面人明顯愣了一下,沒料到這門開的這麼巧,以至于面上的不虞都沒來得及褪去,反應過來後,弗蘭德咳了一聲,笑道:“小姐,您醒了?”
“你不高興?”
“下面人起了些小摩擦,沒調解好而已,不是值得提的大事,您的午餐要緊,廚房已經備好了餐,現在要用嗎?”
“哥哥呢?”
“領主大人正在二樓的書房與貴客商談,讓您先用午餐。”
“貴客?”霧溪要邁開的腳一頓:“誰?霍索恩?”
“您知道她?”
“哥哥提過,”她曲起指節,若有所思的敲了敲門框:“……弗蘭德,替我梳個漂亮的發型,看看衣櫃裡有沒有好看的衣服。”
弗蘭德一怔。
随後手指微微蜷縮了一下。
霍索恩請求聯姻的事,他知道。
小姐的意思也很明顯了。
他有千百種理由來拒絕,他的職責是管家,而不是男仆,他大可借口自己還有要事處理……但他隻是沉默了一會,然後說:
“我知道了,小姐。”
就像他總是答應的那樣。
小姐的頭發一向很難梳理,因為是天生的卷發,她睡覺又不安分,往往一覺睡醒後頭發就會揉的亂七八糟,但弗蘭德享受這個過程,木制梳子順着發絲的方向自上而下的往下梳,糾纏在一起的頭發被耐心的一點一點分開,此刻隻需要稍稍垂下眼,就能完整的看見小姐。
完整的……看見他的小姐。
……從初次見面的小團子變成亭亭玉立的少女,時間走的這樣快,他沒嘗到什麼滋味呢,霧溪就長大了。
人類啊。
“弗蘭德?”
他回過神,心不在焉的應了一聲。
“你到底是什麼種族呢?”溫熱的指腹在頭皮上很輕的劃過,這感覺很舒服,霧溪半阖上眼,聲音輕輕的問:“好像從我認識你開始,你就已經是這個樣子了。”
精靈?妖精?人魚?還是天翼族?
弗蘭德隻是笑了一下。
“猜的都是些很受歡迎的種族呢,讓您失望了,小姐,都不是。”
将手中的發絲绾成漂亮的圖案,把落下的碎發在耳後輕輕别上,好顯得整個人更輕盈一些,褪去手套的指尖與溫熱的皮膚上無意間相觸時,弗蘭德的睫毛也情不自禁的顫了顫。
“我的種族……您大概沒聽過,人類大多不喜歡,書裡很少記載。”
霧溪頓時更好奇了:“我沒聽說過?可是我看過很多街頭小說,裡面都沒寫過嗎?”
“也許寫過,”他笑了笑:“作為反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