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沒聽過的,隻是很普通的人家……她丈夫去世了,她要維持生活,就沒什麼精力管這個孩子。”
“你和她是什麼關系?”
麗塔怯怯的說:“沒什麼關系,小姐,隻是大家都住在一個地方,過久了就認識了。”
霧溪長長的“哦”了一聲,然後再一次轉過頭盯着這個新來的女仆,當時要她時并沒什麼多餘的想法,隻是麗塔哭的太傷心了,讓她想起了同樣愛哭的珮蕾,如今才發現這小姑娘長的可真讨人喜歡。
她有着一頭小卷的金色短發,長的也可愛,怯生生的模樣,睫毛很長,眨眼睛時像天真的小鹿,臉上一股子懵懂的乖巧,一看就是剛剛出來工作的年輕人。
霧溪張嘴就來:“以後弗蘭德再也不用擔心我生氣了。”
“……欸?”
“你長的這麼漂亮,生氣的時候看見你,有氣也消了。”
雖然被很多人都誇過,但小姐這麼一說,麗塔還是臉紅了,扭捏的低了低頭:“是,是嗎?您喜歡的話就好……”
看着對方終于放松了一點神經,霧溪才笑着換了個話題。
“你剛剛說大家都住在一個街道上,所以會互相認識,對嗎?”
她絞着手指,小心的回答:“要是常住的話,多多少少都是聽過的……小姐是有要找的人嗎?”
“珮蕾,我上一個貼身女仆……嗯……安麗娜有沒有和你提過她?”
麗塔很努力的去回想了一下,但很可惜,這名字很陌生,她又是才進莊園不久,根本沒聽過什麼“珮蕾”。
“對不起,小姐,”沒能幫上忙,麗塔有些羞愧:“我沒聽說過。”
霧溪失望的歎了口氣。
“不要緊,我隻是問問,她前不久因為婚姻離開了莊園,但她走的時候忘記告訴我她去哪了。”
但其實這是一種挽尊的說法,事實是無論霧溪怎麼央求珮蕾,對方都不肯說自己的地址,反倒摸着她的頭,說小姐已經長大了。
“我老啦,小姐,我得走了,人都要有各自的生活,我不在的時候,要聽領主大人和弗蘭德大人的話,好嗎?”
她說不好,但珮蕾還是走了。
有時候人問好不好其實并不是讓你回答,而隻是委婉的告訴你答案而已。
但霧溪還是想見她,想看她過得好不好,如果不好她還能偷偷塞點值錢的東西。
她很後悔自己當時忙着生氣,以至于珮蕾走的時候她甚至都不知道,甚至沒來得及給她添些嫁妝。
“人和人的緣分都有盡頭的時候,”霧溪有些傷心:“蘭德裡柯這麼大,我不知道自己還能不能找到她了。”
“珮蕾……一位在德瑟裡莊園當職過的beta……”一直旁觀不語的霍索恩沉吟了一會,才開口:“能方便說些她的個人特征嗎?”
霧溪的目光終于移到了霍索恩身上。
“嗯……褐色長發,臉上有點小雀斑,小圓鼻,很會做梅子糕!喜歡聽話劇,特别是王子和公主的故事,啊!對了,她今年28歲啦。”
根本沒老,但珮蕾就是喜歡說自己老了。
霍索恩聽着,忍不住啞然失笑:“看來您和她關系真的很好,這應該不難找,蘭德裡柯雖然大,但當過小殿下近身女仆的可就那一個,您向克爾維斯請求的話,他應該不會拒絕您。”
霧溪不吭聲。
要是能問哥哥早就問了,就是哥哥攔着不讓她參加珮蕾的婚禮,珮蕾也不讓她去,她當時忙着生氣才會錯過珮蕾的離開。
她也問過弗蘭德,弗蘭德說他不負責這方面的工作,問女仆長,但安麗娜說她也不知道。
所有人都不知道,就像珮蕾憑空消失了一樣。
霍索恩隻是觀察霧溪的神情就大緻了解了她不問哥哥的原因,他想了想,聲音含上了點笑意:“要是您不介意,或許我能試試。”
這事不算難,隻是找個女仆而已,要是能完成讨得這位小姐的歡心,倒是他占便宜了。
不過瞞着克爾維斯的話就有點難度了,對方問起時也得找個理由回複,他也蠻好奇克爾維斯為什麼不讓自己的妹妹去見貼身女仆,他看起來不像是個控制狂啊。
霍索恩的話正如霧溪的意。
打從一開始她就是這麼打算的,哥哥不讓她找珮蕾,但她就是要找,可一個人的力量太有限了,她沒有自由,沒有權利,哥哥不想讓她知道的她就沒辦法知道,這時候隻能借用外來的力量。
霍索恩想要和蘭德裡柯結成姻親,而她想要借用霍索恩的權利,既然如此,為什麼不能利用自己在對方眼中的價值,讓霍索恩替她辦事呢?
隻要給一點暧昧不清的态度,這位領主大人自然會自己送上門來。
這不就成功了嗎?
“可是,”霧溪面上又有些猶豫的說:“讓哥哥知道的話,多半會批評我太任性了,您是貴客,身為alpha,我不僅沒有準備對應的見面禮,還要讓您為我幫忙,這太失禮了。”
“我又不會告訴你的哥哥,”霍索恩莞爾一笑:“這又不是什麼非得和他說的事情,這就當作……”
馬車外是窗外街道的喧嚣,車内卻顯得很安靜,隻有幾個人淺淺的呼吸聲,他眉眼俊美,含着微微溫和的笑意,那雙水綠色的瞳仁彎着漂亮的弧度,定定的盯着霧溪。
“……我們兩個的秘密,好嗎?”
霧溪輕輕的拍了拍麗塔因為害怕而蜷縮起的手指,對霍索恩微微一笑。
“那你不要讓我失望呀。霍索恩先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