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隻是個為公司工作的小角色罷了,不值一提,”砂金擡手扶了扶墨鏡,又把話題轉回到秋向蓮身上,“蓮小姐喜歡巫女這個職業嗎?”
他們見面還沒有超過五分鐘,這已經是砂金第二次提到“喜歡”這個關鍵詞了。
“不讨厭。”秋向蓮謹慎地說。
砂金輕輕笑了笑,他似乎是被秋向蓮的回答逗笑,又像是被目前的場面給逗笑:“我們在這樣的情況下相遇,謹慎些的确是明智的選擇。”
他似乎終于決定讓談話進入正題。
“既然如此,我們有話不妨直說,”秋向蓮抱起雙臂,擺出了防禦的姿勢,“有一個名為博弈的系統,不知道用了什麼辦法,可以直接與我們對話,想必系統已經告訴你,我們兩個之中隻有一個能夠活下來。”
砂金面不改色,看起來仍然十分悠閑,好像談論自己的生死就像談論天氣一樣輕松:“沒錯,我獲得的信息也是如此,看來我們被迫參加了一場隻有一個人能夠勝出的死亡遊戲。不過,在我看來,稱其為‘活命遊戲’,似乎更積極一些。”
都什麼時候了,還有心思考慮該怎麼稱呼更積極一些,真是……
秋向蓮心中不免腹诽了幾句,她完全忘記自己剛才明明也覺得“死亡遊戲”聽起來太消沉,換成了“活命遊戲”這樣的稱呼。
“總之,”秋向蓮說,“這次博弈是建立在我們雙方都知道怎樣才能讓對方輸掉的前提之上,那麼除了誘導對方不小心說出系統要求的那四個字以外,就隻剩下讓對方心甘情願地犧牲這一種方法了。”
砂金聽了她的分析之後挑了挑眉,又笑了,秋向蓮搞不懂他在笑什麼,便問:“我的分析有什麼問題嗎?”
“不,沒有問題,我隻是有些驚訝你如此開門見山,選擇把全部籌碼都展示出來。”砂金的眼睛藏在墨鏡後面,他的聲音裡帶着一種可以調侃一切的不在意的語氣,讓秋向蓮隐約感到一絲不安。
“獲勝的方法,就算我選擇不說,你一定也能想得到吧?還是說,除了我說的兩種方法意外,砂金先生還有其他能夠獲得勝利的方法嗎?”秋向蓮問。
秋向蓮并不認為砂金能想到其他方法,因為在她看來,這場博弈的條件真的很簡單,但是想要獲勝又真的很困難。
況且,就算砂金真的有其他辦法可以讓她對他說出“我喜歡你”這四個字,砂金也不會把這個辦法教給她。
所以她并不指望砂金能夠回答這個問題。
果然,砂金搖了搖頭。
明媚的陽光照在砂金的墨鏡上,随着他搖頭的動作,鏡片亮了一下,晃了秋向蓮的眼。
“我暫時并沒有想到其他辦法。”
砂金說話的重音落在了“暫時”這兩個字上,秋向蓮立刻感受到了這兩個字所攜帶的壓迫感。
暫時,意思是現在還沒想到,隐含的意思則是,以後可能會想到。
秋向蓮清了清嗓子,繼續抱着雙臂說道:“如果三個月之内我們誰都沒有勝出的話,都會被視為棄權,我們兩個都會死。所以,假如你有自信可以想出獲勝的辦法,也需要在三個月的時間内想到,最重要的是,要在我想到之前率先想到。”
她這話的意思是,你恐吓我,但我并不怕你,而且我會努力打敗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