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向蓮忍不住想象了一下案發現場的樣子,然後打了個哆嗦。
“其他村民是親眼看到我吃掉了死者的心髒嗎?”秋向蓮強壓下胃部的不适感受,問道。
“沒有,”砂金說,“他們誰都沒有看到你吃掉死者的心髒,但有幾位村民堅稱你帶着死者的心髒逃走了。”
“我……帶着心髒逃走?”
“嗯,死者的鄰居和其他幾名聽到死者鄰居的求救聲後從家中走出的村民,都目擊了你的身影。不過除了死者的鄰居以外,其他人其實并沒有看清你手中有沒有死者的心髒。”
“那他們是怎麼确定我是帶着死者的心髒逃走的?”
“因為在你逃走之後,他們在地上發現了血迹,血迹沿着你逃跑的路線一直延伸進這片森林。”
手裡抓着一顆血淋淋的心髒逃走,逃跑過程中心髒一直滴血,暴露了行蹤。
秋向蓮感覺胃裡翻騰得更厲害了。
“村民們擔心血迹吓到小孩子,所以已經把路上的血都處理掉了,隻有死者的房間裡……”砂金停了下來,“你還好嗎?”
她不好,她很不好,她感覺自己就要吐了。
“還好,”秋向蓮點點頭,“根據這些線索來看,他們冤枉了我的可能性不高。”
砂金沉默了幾秒鐘,似乎在評估她是不是真的像她說的那樣“還好”。
然後砂金繼續說道:“我也是這麼認為的。死者的鄰居看到你帶着死者的心髒逃走,其他村民也目擊到了你。而且據我所知,他們在死者生前與死者關系都不錯,最近也沒有發生任何矛盾,他們沒有撒謊的動機。”
秋向蓮慢慢點頭,綜合砂金調查到的一切,“狐妖深夜掏心逃跑”似乎是最合理的推測。
所以,她就是殺人掏心的兇手。
“你殺了我吧,”秋向蓮說,“種種線索都表明我是個吃人心的妖怪,而你是被請來捉我的除妖師,所以隻要你殺了我,我被你殺掉之後,我們應該就可以從夢境中醒來了吧?”
砂金卻沒有拔劍的意思,他對秋向蓮的話也沒有感到太驚訝,好像他已經預料到她會這樣說。
“這的确是一種可能,不過我還找到了其他線索,所以我想,完成任務應該不隻是我殺死你這麼簡單。”
這麼簡單?
等一下,“你殺死我”這件事也許對你來說很簡單,但對我來說卻并非如此啊!
即使是在夢中被殺死,也是需要做好心理準備的呀!
秋向蓮深吸一口氣,迅速調整情緒,冷靜下來。
“其他線索?”
“嗯,就是這個。”
砂金從懷裡拿出一個信封,從信封裡取出一張信紙,遞給秋向蓮。
秋向蓮接過信紙看了起來,信紙上隻有四個字:
不要找我。
“‘不要找我’?這封信是誰寫給你的?”
砂金搖了搖頭:“不清楚。”
信紙上隻有“不要找我”這四個字,并沒有落款,信封上也沒有任何寄件人的信息。
信封上連地址都沒寫,所以這封信絕對不是通過正常的郵遞方式送到砂金手上的,而是有人當面親手交給了他,又或者是留在了砂金一定會發現的地方。
“這封信是我昨晚回到村子裡之後從衣服内側的口袋裡發現的,據此推測,我應該很在意這封信。”砂金說。
“那麼這封信會是誰寫給你的呢?朋友跟你決裂了?女朋友跟你分手了?或是你不争氣的弟弟因為賭錢輸掉了家裡全部的财産、羞于見你,所以才給你寫了這封信?”秋向蓮猜測道。
砂金笑了笑:“最後一個猜測的設定未免過于具體了吧?”
“隻是猜測而已,無所謂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