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溫寒定定地注視着慕胭凝的側臉,粉紫色的暧昧燈光柔化她弧線流暢的五官輪廓,一雙狐狸眼裡的風情萬種更顯嬌媚。
舉手投足間流露的優雅氣質像是盛開到荼蘼的重瓣玫瑰,美到極緻。
她有多漂亮,說出的話就有多傷人,仿佛是玫瑰自帶的尖刺,毫不留情劃傷他的心。
“行啊,我去給你叫人。”
傅溫寒悶着一肚子火,真打算出去找人,他噌地一下站起來,帶過的氣流急而快,輕輕晃動慕胭凝耳邊的碎發。
她伸手握住傅溫寒的掌心,嗓音倦懶散漫:“你真去啊?”
傅溫寒甩開她的手,語氣冰冷:“那不然?”
她擡眸,仰視他的角度,像打量待宰的羔羊,玩味戲弄:“你不應該打扮成小狗,打扮成貓比較合适,現在就很像炸毛的貓。”
“要你管。”傅溫寒也對她出言不遜,完全沒有白天在床上那麼乖,惡劣脾氣在此刻鋒芒畢露。
慕胭凝轉而握住他腰帶上垂墜下來的小狗尾巴,施力扯一扯,将他拽回沙發:“小狗,怎麼和主人說話呢?嗯?”
傅溫寒坐回沙發,叛逆勁兒毫不收斂:“我就這樣,你不爽忍着。”
說些比她更刻薄的任性話,好像就能将滿腔難受如數返還給她,讓她清楚他的心裡有多苦澀。
一來一回的言語利劍像鬥争,誰受到的傷害更重,誰就是輸家。
這場未命名的持久戰役,傅溫寒永遠赢不了,因為慕胭凝沒帶真心,而他早已付出一切,連退路都沒有。
慕胭凝傾身,紅唇湊到他耳畔,用氣音輕語:“是很不爽呢,那你今晚讓我爽一爽?”
她的溫熱氣息撲向他的耳廓和頸窩,像女巫撒下魔藥粉,有細微電流從頭皮順脊椎過到尾椎,他的半邊身子酥軟下去,但是沒躲開。
傅溫寒用隻有他們兩人才能聽到的音量拒絕:“你想得美,白天做到一半,扔下我就跑了,晚上還想爽?”
“是你先把那什麼抽出去的好嗎?”她計較細節。
“你不會再塞回去?你起來直接扔下我就走了,現在反過來怪我?倒打一耙?”
傅溫寒聊到這類話題,不自覺口幹舌燥,他拿一隻幹淨酒杯,加冰塊和酒液,喝下大半杯解渴,吞咽時上下滾動的飽滿喉結很性感。
她推卸責任:“你動動腰就能解決的事,憑什麼要我動手?”
“不一樣。”
傅溫寒收斂笑容,這種事情他還是拎得清的,和她解釋區别,“我離開你身體之後,你主動把我的放進去,是你想繼續,如果我強行塞進去,就是違背你的意願,這種行為的性質,在法律上可以定我罪。”
她安靜下來,酒精催化體内情緒,真心脫去厚實的防護罩,随着呼吸顫動。
“倒不是怕你告我,”傅溫寒喝完酒杯裡的剩餘酒液,一飲而盡的灑脫很有意氣風發的感覺,“性是其次,做不做無所謂,最重要的是,不能不尊重你。”
法律是最後的約束,在這層底線之前,他自有一套做事标準。
既然喜歡她,就會看重她的感受,不強迫她做任何事,是最基本的準則。
第二次了。
她默默在心裡計數,這是傅溫寒第二次在性.谷欠當前的情況下,還能保持理智談感情。
“按你這麼說,我還挺理虧的,畢竟很多次是我先不尊重你。”
她拿起酒杯,想借助酒精沖刷腦海裡的清晰過往,“讓你穿那些衣服,和你發生關系之後,也沒給你該有的身份。”
喝多酒之後,感性占據上風,平日不為感情苦惱的她,今夜深陷情感沼澤,難以逃脫良心的拷打。
她成功當過大灰狼,狩獵并品嘗到單純的暴躁兔子,兔子還對她動了感情,但她并沒有因此愛上兔子。
這時的愧疚,隻是道德感滋生了歉意。
也許,有那麼一點點心疼他。
就在四目相接的刹那,她看清傅溫寒眼底的碎光晃動,那些星星點點的亮意,搖動了她的心軟。
“姐姐忘了麼?”
傅溫寒淡聲提醒,“最開始你和我說過,要是我有任何不願意,你都不會強求,我覺得不舒服就喊停,随時可以離開,你尊重我的感受。”
他記得她說過的每句話,每個字。
“至于發生關系……”傅溫寒眼眸低垂,獨自吞下所有委屈和心碎,“是你情我願,不要為此内疚。”
平時怪她心裡沒有他,好不容易等到她真的開始為他感到自責,他又心疼得緊。
用身體換不來她的愛,那就退而求其次,換她和他纏綿時是真的滿足開心,擁有不了她的全部,就擁有她的片刻。
傅溫寒擡眼,瞳眸裡的笑意真摯純粹,幹淨到還沒有被世俗的肮髒玷污:“姐姐,比起和我在一起,我更希望你快樂。”
他很喜歡她,怎麼舍得她為了自己的事憂心忡忡,他想成為她幸福的來源,而不是痛苦的根源。
慕胭凝挪開對視的目光,端起酒杯靠冰塊刺激理智别下線:“那你呢,你的感受不重要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