姥爺在國畫院當了大半輩子院長,很注重對她的栽培,他給外孫女傾囊相授畢生所學的丹青筆墨,将本就天賦異禀的她培養成名副其實的才女。
慕止棠也是個妹控,什麼事情都會為妹妹考慮,和家裡上上下下把她捧在手心當寶貝。
她的原生家庭沒給她任何創傷,受到的磨難全是過往愛情上的,現在看開了,對愛情沒那麼執着,有種看破紅塵的通透感,隻注重自己。
傅溫寒言簡意赅講完大緻原因,一圈人臉上浮現出可憐他的同情。
慕胭凝聽完,的确有些心疼他:“你就是你,獨一無二的你,沒有人配和你相比,畫家都畫不出兩幅一樣的作品,父母怎麼能要求兩個孩子完全一樣?”
安慰的話,像一件暖和的貂皮大氅,裹住他被父母冷落到失溫的心髒,給他緩慢回溫。
“在我眼裡,你就是最好的。”
慕胭凝這句話的真心含量是多少?她也不知道,就是一句脫口而出的話,幾乎發自潛意識裡,都沒來得及斟酌就說出來了。
對于傅溫寒來說,這兩句話就是對他早已潰爛傷口的最好解藥。
圍觀幾人發出暧昧的長籲短歎,傅溫寒受環境烘托,眼眶微微發熱,嗓音幹澀:“謝謝姐姐。”
慕胭凝不願太煽情,回歸正題:“遊戲繼續。”
第二輪,慕胭凝輸,傅溫寒滑動轉盤,懲罰内容停留在“你和前任分手的理由是什麼”。
傅溫寒公然維護她:“換一個吧,這個問題太尖銳了。”
她付之一笑,淡然處之:“沒事。”
黎清闌和方糖記起慕胭凝的前任,因傅溫寒在場,不好多提,她們對了個隻可意會不可言傳的眼神。
慕胭凝指節輕敲桌面:“你們兩個,要說什麼直接說,還用眼神交流,拿我當外人?”
“這不是……”黎清闌的下巴朝傅溫寒努努,“照顧你現男友感受嗎。”
慕胭凝輕笑:“今天上午我們去喬安娜家附近的餐廳吃飯,剛好碰到林子琅,他給了我兩張音樂會的票,我轉送給安娜了。”
方糖一下就聽明白:“這是醉翁之意不在酒啊,估計他原本想約你去音樂會吧?一看傅溫寒在場,直接美夢泡湯。”
“我們早就沒可能了,沒必要藕斷絲連,”慕胭凝說出分手原因,“我每段感情的分手原因都一樣。”
傅溫寒打起十二分精神傾聽原因,也心疼她過往感情的不順。
她像是在說别人的事,表情不痛不癢:“對方想結婚,想要孩子,我不願意,就分手了,一輩子太短,我想做的事太多,沒時間把精力放在經營婚姻和孕育兒女身上。”
她停頓了一秒,繼續說,“爸媽很偉大,為人父母也很偉大,但我不想那麼偉大,我隻想為自己而活。”
黎清闌贊成她:“不結婚挺好的,多少男人結完婚就跑去外面潇灑,扔老婆孩子在家裡不聞不問的海了去了。”
剩餘幾個人都附和着,結婚了有一大堆煩惱,雙方親戚往來、孩子成長的過程、家庭瑣事加速消磨感情,真正能白頭偕老又無愧于對方的夫妻,能有多少。
而不結婚的話,隻有不結婚這一個煩惱,孰重孰輕,一眼分明。
傅溫寒沒想到理由這麼簡單,他完全站在慕胭凝這邊:“不結婚的話,談一輩子戀愛也很美好,每天都是熱戀期。”
他吐露真心,“雖然我沒談過戀愛,但我也不想結婚,我還沒玩夠那些刺激的活動,萬一哪次有個意外,回不來——”
慕胭凝皺眉,打斷他:“說什麼呢?你肯定健健康康長命百歲。”
傅溫寒知道她開始重視他了,他恃寵而驕地笑:“都說了萬一。”
要是沒有萬一,他想陪她到天長地久。
“你喝多了吧?”方糖提醒傅溫寒,“你不是都和我們凝凝談半年了?還沒談過戀愛?”
朋友眼中,他們是郎才女貌天造地設的一對,不走到最後,天理難容。
真實情況隻有傅溫寒和慕胭凝清楚,他們之間沒有任何關系。
感情薄弱到全靠傅溫寒的單向喜歡在強撐着繼續,要不是他有毅力,估計現在坐慕胭凝身邊的另有其人。
傅溫寒很清醒,清醒地感知着胸腔裡劇烈跳動的心髒,感受着對慕胭凝劇烈的喜歡。
“好像是有點多。”他不好說實情,隻能裝作喝多。
慕胭凝放下酒杯:“那我們就先走了,你們繼續玩。”
告别之後,慕胭凝穿上外套,帶傅溫寒出包廂:“你去換衣服,外面冷,我在大廳等你。”
傅溫寒換回他自己的沖鋒衣外套,和慕胭凝往外走,還沒到電梯口,就被一個工作人員攔住:“女士,實在不好意思,我們這裡的男生不能帶走。”
“你哪位?”傅溫寒聲音低冷,很有壓迫感,眼裡的不悅明顯,“讓經理過來。”
工作人員的态度變得強硬:“就是經理過來,你也不能走。”
真把他當這裡的男模了是吧?
慕胭凝忍笑,看熱鬧不嫌事大:“那怎麼辦呀?”
傅溫寒給朋友打電話興師問罪:“你給我辦的什麼好事?我來哄女朋友開心,你給我搞成正式員工了?”
楚南蕭在電話那邊幸災樂禍:“Freya酒店太子爺落魄到下海當男模,想想就好笑。”
慕胭凝聽到對面的聲音,沒忍住笑出聲。
傅溫寒氣笑:“你有病?一分鐘之内我要是走不了,今晚都别想好過。”
挂掉電話不到二十秒,經理飛奔而來,給傅溫寒鞠躬賠不是:“實在不好意思,我們老闆交代過,我剛才給客人調解矛盾去了,忘了給前台說,您二位慢走,歡迎下次再來玩。”
傅溫寒和慕胭凝往電梯口去,聽到經理在後面罵罵咧咧:“你混膩了?我給你千叮咛萬囑咐,這位客人是我們老闆鐵哥們,你還攔人家?”
“我以為他是……”
“你以為什麼你以為!我們整個店裡的男模顔值加起來,有他一半高嗎!下次長點記性!”
慕胭凝笑聲悅耳:“你要是來這裡上班,營業額肯定會超出幾百倍。”
傅溫寒挑眉:“沒興趣,我隻免費服務你一位客人。”
“真的?那你今晚給我……”她湊到傅溫寒耳邊低語,“也可以?”
他欣然答應:“那我可有口福了,我會好好品嘗的。”
回到酒店,傅溫寒刷卡打開豪華套房的門,迫不及待認真執行她的要求。
月光流淌,慕胭凝坐在床邊,傅溫寒跪在她腳邊。
她仍然給着鼓勵,sweet talk說得流利。
“小狗好乖,就是這裡,繼續,舌忝得很好。”
“怎麼這麼會?姐姐真的要好好誇你了。”
“你真可愛,舌頭米分米分的,那裡也是米分米分的,都起來了,看得很清楚呢。”
傅溫寒幾乎被她洗了個臉,他擡頭看向停止顫栗的慕胭凝,他的瞳眸亮晶晶,鼻梁上的水液順着往下滑,口腔裡含着液體,說不了話。
慕胭凝憐愛地摸摸他的臉:“膝蓋跪疼了吧?快起來去衛生間吐掉。”
開始之前,慕胭凝要求給他墊一個枕頭,他竟然說墊着枕頭顯得很沒有誠意,直接跪在地上為她服務。
傅溫寒的喉結滾動,吞咽的聲音在黑暗中異常清楚:“不疼,這是主人給我的獎勵,為什麼要吐掉?”
他伸手,指腹蘸取鼻梁上的水漬,送入口腔:“一滴都不能浪費。”
“姐姐,我好喜歡你。”他還跪在原地,仰着臉給她示愛,像全世界最乖巧的小狗。
她承認,她動心了。
“傅溫寒,我也喜歡你。”
慕胭凝的嗓音還啞着,柔軟語調叫着他的名字,第一次正面回應他的感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