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繁問:“毒\品混在餅幹裡?”
“不,僞裝成了餅幹盒裡的幹燥劑。”
“艹,這怎麼能發現啊?!”楊繁煩躁地抓了抓後腦勺的頭發。
衛洲顯然是這方面的專家,微微一笑,用普及知識的口吻道:“埃爾利希試劑,和微量l\s\d混合會變成藍紫色,初步篩查很好用。”
“……還真是道高一尺魔高一丈。”
江桢一直彎腰趴在自己膝蓋上,咬着吸管在新領的工作筆記本上吭吭寫,宋柏打眼一看,隻見上面亂七八糟地寫着:
“郵票,l\s\d,跨境購物,埃爾利希
“主動吸食?誤食?
“可僞裝成幹燥劑,奶茶,跳跳糖
“魔高……”
後面驟然停住了。
“……”宋柏看過去的目光頓時閃過一絲揶揄,語氣又透着罕見的溫和,“行了好學生,現在很少用筆記本了,有什麼不懂的直接找你衛副支隊問。别老用手,肩上有傷。”
衛洲唰一下站起來了:“沒什麼事我就走了。”
其他所有人:“?”
宋柏說:“關于兩年前那個案子,我還有事沒問清楚。”
江桢說:“衛隊,您能再多講講嗎,我之前在派\出所不知道這些。”
純得比真金還純的直男衛洲,抓起熱美式噸噸喝了幾口,艱難地說:“案卷裡寫得很清楚,兩年前抓的人在秦城區新安矯治所,有需要随時提會面申請。”
說完又指江桢:“你,有事多請教你們宋隊,他懂得比我多。”
“最後一個問題,”宋柏也跟着起身,“确定這兩年章甯市都沒有找到過這種緻幻劑了?”
衛洲說:“上一次清繳之後就再也沒發現過。但就像我剛剛說的,我們看不見蟑螂,并不代表蟑螂不存在。”
說完他就離開這個氣氛粉紅的是非之地,和支隊長、局長康永平彙報工作去了。
衆人整理手上的案卷、資料:兩年前,海關緝私移交線索至長甯分局,說明轄區内有一件包裹疑似含走\私物品,民警搜查發現僞裝成幹燥劑的緻\幻藥品l\s\d之後上報至禁\毒支隊,雙方配合成功抓捕網購l\s\d的嫌疑人,大學生張政。
張政玩樂隊,據他自己說,傳聞搖滾史上的知名專輯《Revolver》創作于l\s\d藥物作用的催動下,披頭士樂隊都在靠這玩意兒搞創作,他高低要試試,所以網購了一些自己使用。
經調查這不是他第一次購入l\s\d,這個不知天高地厚的蠢貨把之前買到的藥品和自己樂隊裡的成員分了,後面一直開高價轉賣給他們,聊天記錄齊全,這幾個學生被禁\毒支隊順藤摸瓜一鍋端了。
好在這幾個人還沒到膽大包天的程度,購買來的藥品沒有繼續外流,張政以販\賣毒\品罪判了,現在還在新安矯治所勞動改造,其他兩人拘了十幾天,名字登記在吸\毒人員數據庫内,放了。
随便找一個浏覽器,敲入“l\s\d”作為關鍵詞,随着比衛洲所說更為詳細的藥品發展史出現的還有這種藥物可怖的副作用。上世紀90年代,國外兩名男子在服用大量l\s\d後在早高峰地鐵裡釋放了超過900毫升的神經毒\劑\沙\林,數百名乘客因此喪生;另有十幾歲的中學生,食用被包裝成糖果的l\s\d之後認為自己能飛,從陽台躍下身亡——和第一件事相比,這件事比較常見。
每一條新聞頁面仿佛都彌漫着濃重的血腥氣,而這些委婉處理卻仍令人心驚的官方描述隻是l\s\d副作用的冰山一角。
楊繁感歎到:“持有這麼危險的東西,居然隻判了不到十年。”
“犯罪成本低,所以這幫人才有恃無恐。現在不确定這種藥品是否又重新在章甯市流通,複勘洪二發家和嶽小偉的壽衣店時不要放過任何可疑物品,紙制品和入口的東西尤其要嚴查,人手不夠就去各組借人,帶回樣品讓法醫化驗,動作要快。”宋柏環抱雙臂,面沉如水。
戴奇應聲分配探組去了。
“既然成\瘾\性\強,那兩個使用過郵票的學生很可能不像表面上那麼安分,楊繁帶一個人,我和江桢一組,分别去這兩個人家裡查,仲夏,交會面申請到新安矯治所,我要去見見這個張政。”
“明白。”“好的。”“宋隊,戴副準備出發了啊。”
一室警員紛紛起身響應,整理裝備,陸續走出辦公室。
江桢問:“咱也走吧?”
“慢着,”宋柏冷冷地說,“拿上我媽給你點那份外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