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提前結束,大家好好休息吧。”
音駒災後重建(?)多日之後的某一天,日向翔陽如是說。
音駒滿地的屍體紛紛擡頭,仿佛剛剛體力耗盡全部原地升天的不是他們,但是基于某人的斑斑劣迹,大部分人欣喜中帶着警惕,生怕他前腳宣布解散後腳抓人自主訓練釣魚,“真的嗎?”
“當然。”日向走到雜物間,拉出白闆,踮腳試圖在白闆最上面的文字上畫個圈,失敗。
忍住。
不能在魔王面前笑出來。
不然會死的。
深知日向和夜久都是聲控地雷——具體表現為提到身高就會原地爆炸,隻不過是威力大小的區别,不過也沒差,十八層地獄哪層不都是地獄嘛!
日向是經典的不看資曆隻看能力派的教練,這段時間表現最好的幾個人已經隐隐組成了新生的音駒的領導者們,其中就有黑尾和夜久,尤其是夜久,可能是小個子總是一見如故,他和日向的關系好的不行,兩人還經常湊在一起交流技巧,聽得路過的攻手雞皮疙瘩一地,感慨好歹一個是自己家的自由人一個不是人(指不是選手)。
然後在上次看日向休息時間教夜久巴西柔術入門技巧的時候全體音駒為黑尾畫了個十字。
願上帝保佑你,阿門。
在所有人敬畏的目光中,一年級的勇者黑尾鐵朗走過去接過白闆筆,“日向,寫什麼?”
英雄啊!
“左上角的那個倒計時,”日向說,“改成零。”
什麼倒計時?
什麼零?
誰要被迷你魔王拖出去祭天了?
一幫人面面相觑,試圖在對方臉上找到那個死字,主要是祈禱誰死都行別是我就行。
然後聽見日向說,“明天是枭谷合宿的日子,今天早點結束回去收拾合宿的東西吧,早上八點學校大巴站點集合。”
哈哈,我還以為是什麼事呢!
原來是大家一起死啊!
合宿?
什麼合宿?
在枭谷聯盟的丢臉大合宿嗎?
教練不會因為他抓了我們這麼久我們還是這副死樣子一怒之下把大家通通拖出去祭天吧!
其他人死不死研磨不知道,但是他通宵打遊戲到早上七點被黑尾和日向從遊戲機前拖走的時候真的感覺自己要死了。
“——我的boss!!!!!”
哇,好活潑的研磨,真是一輩子沒見他在球場上這麼生機勃勃過。
日向感慨。
“安心啦,”日向拿起他的手柄,三兩下呼出菜單,帶着尖尖巫師帽的魔法師停下了動作,和另外兩個小人一起回到了起點,日向熟悉地退出關卡,關閉主機的電源,“今天有點事情得麻煩研磨……唔……三位一體啊,可以三個人一起玩的吧,等弄完了回來一起打吧!我要玩騎士!”
“……唔,也行……翔陽玩過嗎?”
“橫版動作我打過點類似的?”日向理直氣壯,“打不過不還有研磨嘛!黑尾前輩一起嗎?”
“啊?”正在和被子搏鬥試圖把研磨從裡面刨出來的黑尾探頭,“行啊……等一下什麼意思,他玩魔法師你玩劍士,就給我留個盜賊啊!”
“……感覺加上小黑難度升高了呢……”
“?????”
“安心安心,”日向安慰,“又不是百萬亞瑟王我們不會放生盜賊的……”
“……完全沒有感到安慰好嗎。”
黑尾背起脫離遊戲光速失去動力,已經變回一灘史萊姆的研磨,“那我們先走吧,到學校去,然後先去确認好大巴和司機,大家的行李不知道搬好沒有。”
“啊,”日向舉手,“那就拜托你了!黑尾前輩!我要去接一下烏野的大家!”
“去吧去吧,路上小心。”黑尾背着研磨,騰不出手,沖日向點了點頭,“這段時間真的麻煩你了。”
“說這些!”日向笑着跳走,“我可還等着你們呢!”
“唔……”黑尾把有點滑下去的研磨往上提了提,研磨通宵完,現在被遊戲激起的興奮散去,整個人已經不省人事了,黑尾笑了笑,“也是……本來就不隻是你們兩個的賭約嘛。”
“……所以我很早就說過了吧,我需要小黑,需要大家……”研磨說,聲音裡帶着墜入夢鄉的遲疑,“不然的話,我才沒有資格做翔陽的對手……”
“的确,”黑尾笑起來,“作為選手的小不點,和我們站在同一個賽場裡的他會是什麼樣子,這一代的我們,會給所有人帶來一場什麼樣的比賽,真是想想就讓人期待啊!”
“沒關系,”研磨的聲音漸漸低下去,“外人怎麼看都無所謂……”
“這本就是隻屬于我們的交鋒。”
墜入夢鄉前,音駒未來的大腦如是宣告。
研磨再次醒來的時候,發現他正蜷縮在教練席上睡覺,身上蓋了三件高中部的制服外套,頭枕在日向的腿上,日向沒注意到他醒了,正在低聲和黑尾交流,“……黑尾前輩,有注意到師——枭谷的木兔前輩的習慣嗎?”
“木兔光太郎嗎……”黑尾低聲回答,“他存在感好強,打得順手的時候感覺勢不可擋……但是不知道為什麼會犯一些很低級的錯誤。”
“對,”日向肯定,“木兔前輩他——就是這種人,現在的這個階段,他一定是容易受到情緒波動影響的那種人,我需要你和夜久前輩……這一輪大概率是沒辦法破發了,他現在正在興頭上,下一輪和枭谷對上的時候,你得壓迫他的擊球範圍,給夜久前輩創造更多的機會才行。”
……沒辦法破發嗎?
研磨看向場内。
嗯……不知道那個木兔前輩是誰,但是能和“存在感好強”“正在興頭上”這個詞對上的隻有那個12号吧……
剛剛突破了音駒的防守拿下一分,在場上咋咋唬唬慶祝的那個人。
日向注意到的研磨的動作,但是沒有叫他,隻是繼續輕輕的按他的頭——研磨的作息經常在日本能夠和大洋彼岸的日向同步,突出一個晝伏夜出,但是因為他的工作又必須白天也清醒來處理一些事情,過去的冬休期日向跑回日本的時候,研磨就經常這樣倒在日向的身上,喊着“頭好痛”一邊看報告,而日向一般在看球隊的錄像,帶着耳機聽不見研磨在說什麼,但是不妨礙他從研磨的動作裡讀出來,于是把Bouncing Ball董事長精貴的頭當作他需要保養的排球,輕輕按摩。
現在……
日向順着研磨的目光落入場内。
……你會拿出什麼解法呢?研磨?
場内的比賽還在繼續。
木兔光太郎不愧是一年級就在枭谷拿到了正選位置的人,他的基礎體能,肌肉,都非常好,而且他的精力非常充沛,一直在嘗試突破,并且随着他突破的次數增加,氣勢的天平在朝着枭谷傾斜。
……這很正常。
音駒本來就是輸給了枭谷,才跑去争奪舉辦地資格的,其次,音駒内部的事情枭谷可不是不知情啊。
對于枭谷來說,令人震驚的不是音駒被他們壓着打,而是音駒被他們壓着打成這樣,卻沒有垮。
上一次訓練賽的情況還留在枭谷的腦海裡,打到一半音駒的隊長和二傳直接開始真人快打這種事情誰能想到啊,哪怕助教還有選手們把兩人拉開了還是給所有人都留下了深刻的印象。
原來……失去貓又教練的音駒,就失去了他們引以為豪的韌性和耐性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