擡手刹那,兩人也恰在此時四目相對。
那人一呆,倏得收手,“越昤……是你啊,快把老子吓得靈魂出竅了。”
此人是越昤在望仙坊認識的另一個攤主,就是數日前出烈風谷時遇見的撩閑那位。
人如其名,名叫李閑,三年前,攤位在雜貨店掌櫃隔壁,三年後,攤位還在原地,并獨享兩個攤位。
他松了一口氣,坐在水裡喘氣,倏然他想到什麼,緊張往落虹湖的方向環視了一遍,見湖面平靜無波,更無其他人,抹了一把臉,換了一副死裡逃生的感覺。
越昤将他動作納入眼底,從袖袋中拿出黃紙片寫了一行字遞給他。
“落虹湖發生了什麼。”
一看完上面的字,李閑便團起黃紙片,一副牙疼的模樣,“别提了,老子就是倒黴,路過一下,結果被殃及了,險些命都丢了。還好,我傳家法寶護着。”
說着摸索着身上,臉色一變,“不對,我法寶呢?”
越昤想着那被溶蜥撞碎的氣泡光暈,估摸着就和他法寶有關,指了指水裡。
李閑毫無形象,撲在水裡一寸一尺的摸索,好半天終于撈出一顆石蛋般的東西,捧在心口,長舒了一口,“幸好沒丢,不然我也殉了。”
越昤瞧那半遮半裹的石蛋,隻看它表面裹着大顆粒的結晶,形成鵝蛋大小,至于内部是什麼,更無法知道,除了結晶表面的反光,看不出任何靈韻,無法辯認是什麼法寶,甚至乍看連是不是法寶都令人懷疑。
李閑餘光瞟了一眼越昤,轉而賤兮兮地把石蛋藏進懷裡,嘴上轉移話題,“越昤啊,你怎麼在這裡,你該不會是想來撿漏吧。”
越昤瞅他,身形往旁邊偏了些許,露出被雜枝亂葉遮擋的溶蜥腦袋。
李閑一激靈,下意識想躲但又反應過來,這是個被束縛的死家夥,立刻眼睛一亮,“越昤啊,這是你抓的?啧,你到底什麼境界了,強啊!啧啧啧,這溶蜥屍體可是價值一百兩碎靈石,越昤啊,你看你這小身闆,也不好背回去,要不,我幫你帶回去,再幫你處理賣掉,我兩三七分?”
越昤面無表情看他。
他假咳強調,“你七我三!”
越昤站起身,擡手虛握,九環松散,瞬時回歸越昤手腕成裝飾,溶蜥腦袋失了支撐,重重砸在水裡。
水浪迸濺,李閑吸了吸氣,“那,八二分?”
越昤擡手,他手裡那團黃紙片溜了出來,飄回越昤手中,越昤慢慢展開,抻平,重新遞給李閑。
李閑愣了一會兒,懂了,八二分可以,但要告訴越昤落虹湖發生了什麼。
心裡算盤打了幾個呼吸,李閑提起笑,“嗐,我當你還有其他什麼條件,就這落虹湖的事啊,我也就路過聽到了零星半點。”
時間拉回幾日前,李閑追尋着一隻妖獸來到這裡。
沒想到就這麼遇見了天風道院和朔月道院大戰,天風道院五六個人圍攻朔月道院的一人,聽着稱呼,那一人似乎還是朔月道院的入院大師姐,而天風道院的衆人認為,是朔月道院的入院大師姐用丹藥害死了天風道院的大師兄葉元明。
李閑一想,這兩大道院的恩怨,他可不敢參與,縮着腦袋就想開溜。
卻沒有想到,這兩班人大概打了幾天幾夜了,氣力都要耗盡,不想再彼此牽制,都想速速了結,于是朔月道院的入院大師姐直接施展天賦神通,火光自她身後爆開,如有火龍盤繞,而天風道院那班人又起陣法,劍如風,密集狂舞。
兩方氣力一沖,刹那間,整個落虹湖翻騰大浪,沖擊三丈高,卻突兀被陣法屏障堵住,那入院大師姐借勢另引火龍沖擊大陣,如此勢勢疊加,刹那間屏障破碎,大浪爆開,氣力被裹挾四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