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閑驚叫着,“為什麼我掐不出法訣!”
“該死!調動不了氣力!”楚星澤怒中有懼。
調用不了氣力,自然無法禦使靈犀九環,越昤思緒一轉,引動先天之炁。
先天之炁是人的本源,肉身的每一粒都能單獨或同時引動先天之炁,但氣力不同,氣力是肉身淬煉鍛體到極限,從丹田孕育,随功法調動到肉身各個部分,而現在氣力被壓在了丹田,先天之炁暈在全身,卻無法脫體而出,被壓在了體表。
下墜速度越來越快,即使淬煉鍛體的肉身,也能明顯感覺到五髒六腑似在擠壓着,渾身猶如針紮。
先天之炁暈在體表,越昤周身壓力減輕些許,她一翻身,避開一塊小山似的巨石。
可再俯看,便見那石塊徑直向楚星澤去。
楚星澤刹那被疾速放大的陰影籠罩,瞳孔放大,尤見死亡,“不——”
施展不了任何法術,越昤向下追了兩丈,一腳斜踹,那巨石一震,偏移三寸,楚星澤胳膊挨了一撞,緻命撞避開了。
越昤壓着痛,以純肉身之力踹動巨石,腳骨似折斷了。
眼看着李閑和楚星澤下墜的速度已快到殘影,越昤毫無辦法,先天之炁歲減輕了她身上壓力,卻還是沒有讓她掙脫下墜之力,隻是速度慢幾分罷了。
越昤橫向艱難挪動,試圖攀上空間側壁,穩住自身。
如此半盞茶後,越昤隻挪了十丈距離,仍舊沒見到邊緣,而他們已經不知下墜了多遠,地底像是無盡的深淵。
但就在這時,下墜之力陡然消失,越昤仿佛被定格在半空,來不及思考,下方陡然出現向上的沖力,刹那間,所有墜落之物方向一變,向上猛沖去,原本避讓過的小石塊,如雨點般從她下方、她背後擊打上來。
甚至,幾個呼吸後,越昤感知範圍内又出現了楚星澤和李閑影子,他們渾身是血,狼狽至極。
再一看,本越過他們墜下的巨石,又從下方沖上來,速度更快,兩人甚至根本沒有注意,便重重砸在他們後背,噗得鮮血噴濺出,巨石撞碎,擦着二人身體繼續向上沖升。
楚星澤沒了意識,但李閑周身呈現出一團光罩,如落虹湖所見。
“越昤,救……救我……”
他将沖過越昤側,凄慘伸手向越昤,越昤伸手去抓,抓住他衣袖,正要将他穩住,無底洞的氣流方向再度一編,上沖又變下墜。
“他大爺的……有完沒完啊……”李閑驚懼大罵。
連帶着越昤也跟着墜下去。
三人像斷線風筝,任由詭異氣流上下抛甩。
又一塊巨石撞到楚星澤,楚星澤意識驚醒了片刻,借着撞擊的力量,撲向李閑。
李閑還沒反應過來,便接住了楚星澤,“喂,你怎麼回事……”話問出,卻再也沒回應。
密集石塊如傾盆大雨墜擊而來,還有更大的巨石如隕石雨砸來,越昤沒有李閑那般的光團屏障,隻能依靠着法衣和肉身力量硬抗碰撞,此時她也幾近脫力,衣裳下細膩的皮膚是一塊又一塊的青腫。
這樣的境地,好似沒有死亡的威脅,但,存在着一方無形的囚牢和一種溫吞的絕望,因為無法抵抗,更無從自救。
隻餘下無力和無解,清醒地看着自己失去希望。
越昤緊緊握拳。
這一瞬,腦中閃過那人形怪物在地坑裡留下的情緒痕迹,那無相的人影再次浮現,越昤指尖無意識地動了動,随之墜落數十丈,這時,又一塊腦袋大的石塊砸下,越昤下意識擡手,手掌高抵在石塊下方,指尖掠過數道寸長的先天之炁,瞬間石塊碎裂,散碎的從她身邊墜下。
越昤眉目終于有了一絲喜意,先天之炁能外放些許了。
可還沒等她再利用先天之炁,這空間中的詭異氣流竟開始在慢慢減弱。
很快,越昤感知到兩個信息。
——這似沒有盡頭的深淵有了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