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風荷給她傳紙條,說自己沒事。
午休過半時,班裡的同學都趴在桌子上休息。方茂嘉伸手從自己的書包裡掏出一個嶄新的粉色水杯,輕輕地放在盛風荷桌子上,盛風荷先是看了一眼水杯,随後不明所以的看向方茂嘉,他紅着臉解釋:“這是我買給我妹妹的水杯,新的,你先用着吧。”
盛風荷将水杯還給他,說:“不用了,謝謝,我宿舍裡還有水杯,可以拿來用。”
盛風荷很感謝他的好意,但還是婉拒了。
見盛風荷拒絕,方茂嘉垂眸,将水杯重新收起來。
午休很快結束,大家三三兩兩的結伴去考場。
考試結束後,周五放學前成績出不來,隻能等到下周一,盛風荷心中有點忐忑,不知道這次能排在第幾名,放學後,她像往常一樣去書店,想告訴陳杳,她數學有很大進步,後面的大題作起來已經沒那麼吃力了。
而且,有一道題陳杳還給她講過。
她推開書店的門,小貓圍着她轉了兩圈,她彎腰摸了摸它的頭,書店老闆見她進來,不像往常一樣隻是點一下頭,而是徑直走了過來,盛風荷還以為他是過來抱走貓咪的,自己則站起來往裡走。
今天是陰天,靠窗的位置也沒有陽光,深秋的時節,窗外的景色也變得蕭瑟,陳杳第一次坐在這裡給她補習,外邊的樹葉還是綠色的,現在已經枯黃了。
時間過的真快啊!
收回目光,盛風荷看着攤在桌面上的試卷。
今天陳杳不在。
剛剛老闆走過來并不是要抱走貓咪,而是替陳杳轉達幾句話。
他說,陳杳臨時有事,今天沒有辦法過來給她補習了,還叮囑她,天黑之前要回家,最後一句是下周見。
下周見的意思是,周五放學後在書店見。
不是在學校的偶遇,也不是體育課上的一起打羽毛球。
醫院走廊,陳杳屈膝靠牆,劉醫生将病房的門關上,陳杳走過來,劉醫生跟他說:“剛打過鎮靜劑,她已經睡着了。”
陳杳中午回家的時候,客廳裡一片狼藉,程恬手中還握着碎瓷片,她用手捶過門,指骨處破了皮,血順着指縫低落在地闆上,她并不是想尋死,隻是迫切的想要抓住某一樣東西,她找不到,就開始變得急躁,會頭疼,會不受控的想要摔東西,東西破碎的聲音,或許能短暫一瞬的将她的暴躁釋放出來。
陳杳掰開她的手,将碎瓷片拿出來,程恬起初還掙紮,在看見陳杳的手也在流血時,才松手,一謂焦躁不安的來回走動。
陳杳帶她來醫院,簡單的包紮後,醫生給她注射了鎮定劑,她才平複下來。
劉醫生又簡單的跟陳杳叮囑了幾句,拍了拍他的肩膀,讓他去包紮一下手上的傷口,陳杳和他道謝,拿着單子去開藥,程恬需要在醫院住一晚,陳杳回家拿自己的書包,路過巷子口時,他看向一旁的書店。
天色昏沉,書店裡已經開了燈,暖黃色的燈光像冬天的火爐,明亮溫馨。
正如女孩每每垂眸時認真做題的樣子,長長的睫毛在光線下會在桌面上留下柔和的影子,溫柔的像一朵淡粉色的雲。
這個時間,女孩已經走了。
陳杳在路口短暫的停留,然後大步走進沉寂的巷子裡。
……
一場雨過後,學校裡的樹葉零落,一時間視野開闊,蕭條了許多,路面上鋪着淺淺一層枯黃色的樹葉,從上面走過,很容易就粘在了鞋底上,教室外的走廊上零零落落的散着幾片葉子。
盛風荷推開辦公室的門,從裡面走出來。
她這次考試成績下降,班級排名掉到了第十名,她在辦公室挨了二十分鐘的訓。
成績下降,是她意料之中,她控了分,有些題刻意寫錯,她上周回家的時候,已經提前和陳盼解釋了一遍,陳盼雖然沒有批評她,但也并不支持她這麼做,盛風荷和她保證,不會再有下次。
但是當着老師的面,盛風荷不能說自己是故意的,隻能低着頭态度誠懇的保證好好學習,将成績提上去。
盛風荷一路回到教室,唐小桉坐在座位上正焦急的等着她,見她這麼久才回來,心中十分愧疚,盛風荷倒是覺得沒什麼,并不怎麼在意,沖她笑了笑,用口型跟她說沒事。
回到自己座位上,老蔣讓她給方茂嘉帶話,她說:“老師讓你去一趟辦公室。”
這次成績嚴重下降的不止是盛風荷,還有方茂嘉,他學習一直都很認真,盛風荷知道他成績下降後也感到很意外。
“好”
方茂嘉很平靜的站起身,對于老蔣讓他去辦公室一點也沒感到意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