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到這,唐小桉話音一頓,看了一下周圍,确定沒有人過來,才小聲道:“荷荷,你是不是,喜歡他啊?”
除了喜歡,唐小桉想不出為什麼隻有陳杳特殊,自她認識盛風荷以來,喜歡盛風荷的男生也不少,可盛風荷跟他們說過的最多的話就是謝謝,不用了,時刻與他們保持着距離。
每次疏離的就像是兩個人第一次見,所以,其中有些男生就在背後說盛風荷假清高。
自己的秘密,就這樣被問了出來,盛風荷再如何鎮定,心跳也不可避免的加快,她攥緊手心,一時不知道要如何回答她。
她喜歡陳杳,所以不願意違背心意說不喜歡。
藏在心底的秘密,在沒有和陳杳明言之前,她還不想說出去。
見盛風荷輕輕咬着嘴唇一直不說話,唐小桉心裡也捉摸不定,她一直都覺得盛風荷很難會去喜歡一個人,所以,她問盛風荷是不是喜歡陳杳時,也是猶豫遲疑的。
“小桉,我還不确定怎樣才算喜歡。”盛風荷回答的模棱兩可,她不願意将秘密說出去。
她以前是不懂,可在遇見陳杳以後她就懂了,她的身體機制會告訴她什麼叫喜歡。
聞言,唐小桉愣住,随即恍然大悟。
對啊,她怎麼把這個事給忘了,在喜歡一個人這件事上,盛風荷十分較真,一定要給喜歡找一個臨界點,喜歡與不喜歡的臨界線。
她們在宿舍每每談起戀愛的事,盛風荷永遠有一個不明白的點——一個人是在哪一刻覺得一定是他,而不能是其他的任何人。
想到這,唐小桉立馬将盛風荷喜歡陳杳的想法打消了。
盛風荷沒有那麼容易喜歡一個人,一旦喜歡上了,就不會再變了,她不接受自己喜歡過一個人,為什麼又可以再喜歡上另一個人。
深秋多雨,天色灰蒙,盛風荷撐着傘,跳過小水坑,身後的書包上下一颠,裡面的筆袋裡發出摩擦的聲響,周五是她期待的日子,從周一就開始期待。
落在小水坑裡濺出的水花,像綻放在夜空中的煙花一樣絢爛,盛風荷站在外面多看了兩眼才跳上書店的台階,她将傘收起來,放在書店門口。
推開門,小貓像往常一樣圍着她轉圈圈,喵喵叫,盛風荷摸了摸它的腦袋,步伐輕快的往書架裡面的窗邊走,因為有風,雨線傾斜,落在窗戶上,蜿蜒成一條條小山河。
窗邊座位上空空如也。
窗下的書桌上放着試卷和筆,盛風荷走過去,幹淨的試卷上寫着陳杳兩個字。
見是陳杳的東西,盛風荷方才失落的心緒一掃而光,東西在這裡,應該一會兒就過來了吧。
她放下書包,在一旁坐下,掏出自己的試卷在上面寫下自己的名字,然後将兩張試卷交疊着放在一起,兩個人的名字挨在一起。
陳杳,盛風荷。
一個大氣遒勁,一個娟秀清麗。
隻是把名字放在一起,盛風荷心中就像有破土而出,生根發芽的種子。
原來喜歡一個人,會是這樣的感覺,即使是再簡單的事情,隻要與他有關,就會變得具有特殊的意義。
書架後傳來腳步聲,盛風荷慌忙将試卷抽回來擺正,拿起筆垂眸做題,腳步聲越來越近,盛風荷被籠罩在人影中,她在淩亂的心跳聲中擡眸,眸光清亮:“你來——”
口中的話在看清來人時戛然而止。
方茂嘉背着書包在桌前站定,眉眼間羞澀含笑,他說:“真巧,我能坐這邊嗎?”
他說着垂眸看向陳杳的位置。
在這裡碰見方茂嘉,盛風荷有些意外,嘴角的笑容僵硬了一瞬後恢複如初,禮貌婉拒:“這裡已經有人了。”
被拒絕,方茂嘉臉上并沒有尴尬,隻是笑了笑:“那我坐對面吧,這裡靠窗,還可以看雨。”
說着,他将自己的書包放在盛風荷對面的椅子上。
對面确實沒有人,坐在哪裡是他的自由,盛風荷無權幹涉,隻是繼續低頭做題。
一道題還未讀完,書架後又傳來咔哒咔哒的踩高跟鞋的聲音,知道進來的顧客不是陳杳,盛風荷便沒有在意,直到腳步聲停在桌邊,對面發出啪嗒的落筆聲,盛風荷才擡頭看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