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淵半撐着坐了起來。他低頭看了一眼自己新潮的裝扮,在口袋裡翻了半天,才翻出一個半個巴掌都不到的迷你鏡子。
知淵一照鏡子,心瞬間就死了。
得。
他沒穿回去。
知淵垂頭喪氣地把鏡子塞了回去,同時開口呼喚,“系統,系統你在嗎?”
回應他的是冰冷的夜風。
“好吧你不在。”知淵也猜是這樣。畢竟,他之所以會‘瞎’,本來就是因為系統自帶的異能[指揮家]的副作用。
系統不在,就等同于沒有異能。
知淵煩躁地抓了抓頭。雖然他覺得[指揮家]這個異能很雞肋,但沒有異能,他就比其他人少了一張牌。
現在他也不知道自己是否該對恢複視力這件事感到喜悅了。
不過話說回來,他貌似是從高空墜落的。他現在雖然很疼,但并沒有受傷,也就是說……
“——果然,遊戲系統還在。”知淵看着眼前熒藍的系統界面,以及上面顯示[2%]的任務進度,稍微松了口氣。
有遊戲系統就相當于他的SS級裝備還能發揮效用。這是唯一的好消息了。
“沒想到接完電話居然會到這種地方……話說那無良系統為什麼不讓我接呢?”知淵一邊嘀咕着,一邊撥開灌木叢,準備向外進行探索。
…
在知淵探索新世界的同時,另一邊的‘知淵’和兩個戴着面具的黑衣男正在拼命地向角落蜷縮。
“你們怕什麼?”有着瞳色為墨綠的青年蹲在他們面前,翠色耳墜随着祂的動作一晃一晃,“我又不會吃了你們,隻是問幾個問題而已。”
“……别,别過來。”‘知淵’臉上寫滿了恐懼,身體努力往後躲閃,“我什麼都不知道!!”
那兩個黑衣男更是瑟瑟發抖。
青年‘唔’了一聲,撥弄着手中的蠟燭道:“但我不信啊。”
“不過,我還是希望你們能誠實點,配合我把事情交代清楚。”
“否則……”
青年站起身來,眸光冰冷。祂擡腳,屈尊降貴地碾上了一名黑衣男的指尖,“我隻能對你們做一些不好的事了,諸·位·罪·犯。”
十指連心的疼痛令黑衣男忍不住想痛呼出聲,但在對上那雙妖異的冰冷雙眼時,本能滋生而出的滅頂的恐懼感令他硬生生地憋住了聲音。
不能觸怒,不能引起注意。
直覺如此叫嚣,腦中警報長鳴。
黑衣男呼吸顫抖,卻毫不猶豫地擡起手指向身旁的隊友,“他知道!是他拉我入夥的,他知道的可比我多多了!!”
“謝立丹?!”沒被踩的另一名黑衣男不可置信地看向自己的朋友,“你怎麼能——我不知道啊!我什麼都不知道啊!!!”
“哈。”青年意味不明地笑了聲。
在聽見笑聲的瞬間,‘知淵’——接管知淵身體的逆轉系統忍不住打了個哆嗦。比起那兩個被吓壞了的神志不清的罪犯,它顯然是更清楚現狀的:
他們已經完蛋了。
不管是誰,無論是它和宿主,還是那堆禍亂維森索斯的罪犯們,全員無一例外的都完了。
因為……因為眼前這個男人,分明是——
“你呢,你有什麼話想說嗎?”青年忽地轉頭看向了它,幾縷純黑發絲随着祂的動作自肩頭滑落,“來自阿爾法聯盟的入·侵·者。”
祂知道了!!
逆轉系統很想尖叫,但又不敢尖叫出聲。它絕望地看着面前的男人,隻覺得渾身發冷。
它怎麼……它到底是怎麼惹上這尊大佛的啊!!
…
要問具體發生了什麼,還得把時間拉回不久之前——玩家知淵剛接通噬魂電話的時候。
“你好,以及,感謝您的捐獻。”電話那頭傳來一道錄好的女音。
逆轉系統莫名覺得電話那頭正在播放的背景音樂的風格有些熟悉,但比起研究這個,還是對面的問候語更值得人深思。
不過還未等它想清楚這句問候語的意思,它就感到一陣天旋地轉,然後寫在契約中的默認程序就被觸發了——
‘知淵’猛地睜開眼,瞳孔劇烈收縮。此刻他整個人都跌在了地上,渾身火辣辣的疼。
他能感覺到,自己的手肘和膝蓋絕對都破了皮。但如果不是這兩位同志的奉獻,他現在的腦袋怕不是要腫起一顆大包。
……現在是什麼情況?
逆轉系統操控着知淵的身體爬了起來。它低頭看了一眼自己那髒兮兮又陌生的手,終于意識到了現實:
因為宿主的意識不在,所以它自動接管了這具身體。
‘宿主的意識該不會被那通電話拉走了吧?’逆轉系統煩躁地抓了抓頭,卻不小心扯痛了受傷的手臂,這又讓它意識到另一個不知道是好還是壞的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