感謝特裡勞妮不靠譜的形象深入人心,再加上秋和羅傑的故事實在乏善可陳,大家很快就被新的話題吸引了過去。
她們留在禮堂裡寫作業,等到所有教授都用完餐離席後,帕德瑪和其他幾個三年級的學生圍了過來。芭布玲教授的出題很有規律,秋很早就完全掌握了她的考察風格。秋圈出了幾個重點内容,并故意在必考内容上假裝手滑,畫了一個異常巨大的圓圈。為了掩飾這一行為,她又勾選了幾個期末考試才會考到的内容。
帕德瑪似乎對秋手滑的行為很在意,她心疼地看着她的課本被那些雜亂的記号弄髒了。
等周五的時候你就會感激我了,秋心想,我暗示的夠到位了。
時間一分一秒地過去,大部分學生都已離開禮堂,準備回休息室休息了。秋終于寫完了魔法史的論文,她聽到旁邊傳來了叽叽喳喳的聲音,知道重頭戲即将上演。
帕德瑪去了趟格蘭芬多塔樓,把她姐姐帕瓦蒂的愛神之筆借了過來。這支筆完全出乎秋的意料。她原本以為會是一支花裡胡哨、鑲嵌滿寶石的精緻而又華麗的羽毛筆,沒想到卻是一支灰撲撲的硬蘆葦筆。它看起來毫不起眼,筆杆粗糙,甚至有些磨損的痕迹,完全不像傳說中的魔法神器,更像是從某個古老的倉庫裡翻出來的舊物。
這支蘆葦筆現在正握在索菲亞的手裡。她神秘兮兮地坐到一邊,小心翼翼地用手擋住周圍人的視線,生怕被人窺探到什麼秘密。她在本子上認真地寫着些什麼,筆尖在紙上沙沙作響,可她卻始終低着頭,不讓任何人看清她寫的内容。
“我們該怎麼使用呢?”秋問帕德瑪,而她們其餘的人則正圍在一起,七嘴八舌地讨論着該提出什麼問題,才不枉費這次難得的機會。
“直接把你們想問的問題寫下來,旁邊标注yes或no。字迹顔色發生變化的選項就是正确答案。無論是暗戀、表白、分手複合,還是如何維持感情,都能問。如果不知道問什麼,也可以寫下你們喜歡的人的名字,字迹顔色越鮮豔,代表未來可能性越強。不過每人每天隻能問一個問題,多問沒反應。”帕德瑪說。
學霸克拉拉平靜地說:“能不能問學業問題?我想知道我未來和算術占蔔還有沒有可能性。”克拉拉唯一不擅長的就是算術占蔔,她的成績永遠達不到O等标準,連E等也困難。
“不合适就直接離婚吧。”秋說,“古代魔文等着你。”
帕德瑪無奈地說:“你們不要問些不相關的問題,污染了我的筆。”
話音剛落,索菲亞就興沖沖地跑了過來,把愛神之筆遞到秋的手裡:“準的準的,會變成漂亮的淡藍色。”
看來答案很讓索菲亞滿意。
秋的小心髒開始撲通撲通地加速跳動,她把周圍的人都趕到了一邊,為自己清出了一大片空間。然後,她學着剛才索菲亞的樣子,把筆記本圈在胳膊裡,低頭埋頭認真地寫了起來。
她一筆一畫工整地寫着那個人的名字,生怕寫得潦草了導緻愛神之筆無法識别。她寫完最後一個字母“y”,緊張又期待地等待着,可是過了很久,字迹依舊是黑色的,沒有任何變化。
秋現在是真的有點想哭了。她悶悶不樂地把筆遞給了瑪麗埃塔。
一陣寒風撲面而來,拉文克勞餐桌旁通往庭院的大門被猛地推開,秋正好坐在正對大門的位置,被冷風凍得打了個哆嗦。她不滿地瞪向門口,卻發現了同樣面色難看的迪戈裡。
迪戈裡看起來有些失落、懊悔,還有些迷茫。不過當他看清楚秋的臉後,所有的表情都化作了震驚。他似乎很難理解為什麼秋會出現在這裡,愣愣地盯着她看了好幾秒。他就這樣站在門口,任由冷風灌進禮堂。
“把門合上。”奧琳娜抱怨道。
“對不起——”迪戈裡回過神來,連忙反手把門關上。他像無頭蒼蠅一樣在原地踱了幾步,然後往教師席的方向走去。可是沒走幾步,他又折返回來。
“張,你看見羅傑了嗎?”迪戈裡問。
“我沒見過他。”秋無精打采地說,“不過昨天他說今天晚上要去魁地奇球場預定場地。”
她合上了筆記本,不想再看見這個名字了,她現在也不想看到這個名字主人的臉。他竟然還問起她羅傑的行蹤,秋内心苦澀,無語至極。
“你能出來一下嗎?”迪戈裡說。
秋深吸了一口氣,把筆記本粗魯地塞回了書包。她想了想,還是和迪戈裡一起走到了庭院。
“我待會回休息室不一定能見到羅傑,明天早上也不一定能見到他。所以如果你想讓我帶話的話——”秋破罐破摔地說。
“你今天晚上一直在禮堂嗎?”迪戈裡突然問了一個完全不相關的問題。
秋朝他看了看:“是的,有什麼問題嗎?”
“沒有,”迪戈裡看上去高興了不少,“我想我還沒有當面恭喜你比賽獲勝呢。你飛得真的特别好,把我吓了一跳。”
“僥幸獲勝而已。”秋冷淡地說,“你叫我出來是為了?”
“我隻是想問問你,知不知道羅傑在哪……級長巡邏路線有調整,希望有人已經告訴他了……”迪戈裡吞吞吐吐地說。
冷風吹得秋頭腦清醒,她突然發現現在是一個澄清周六傳聞的大好機會。可是,一想到剛才那毫無變化的黑色字迹,她又覺得自己這樣做也是多此一舉。但如果不嘗試,她又心有不甘。“人定勝天”,這幾個字在她腦海中浮現,難道一支筆就能決定她的未來嗎?
這支筆說不定根本就不準!她心想。
“我不是羅傑的女朋友,他的行程不會向我詳細彙報,所以你問錯人了。”秋鼓起勇氣說,“我聽說赫奇帕奇有關于我周六的傳聞——”
“我知道,我隻是正好看到了你。”迪戈裡現在完全恢複了他往常自信溫和的樣子,“周六的事情我聽佩内洛說了。如果你介意赫奇帕奇亂傳不實新聞,我會幫你澄清的。對于外院的消息,他們經常都是捕風捉影,說着玩的。”
你打聽了啊,那為什麼愛神之筆沒反應?秋又困惑又心酸。
“還有事嗎?”秋問。時值深秋,寒意從四面八方襲來,樹葉飕飕作響。她裹了裹校袍,抱緊了胳膊。
“沒什麼重要的事了。”他們朝禮堂走去,迪戈裡又問了一句讓秋摸不着頭腦的話:“你今天一天都紮着頭發嗎?”
秋下意識地摸了摸自己脖子兩邊的低馬尾:“對……啊……不好看?”
“不,不,我覺得你這樣紮頭發特别漂亮。”他連忙解釋道,語氣有些不好意思,“你以前經常披散着頭發,我隻是有點好奇罷了。”
“我們進去吧。”迪戈裡快步走到了禮堂門邊,幫秋推開了大門,“明天見。”
明天見?什麼意思?他明天要來找她?
秋看着迪戈裡邁着輕松的步伐走向了赫奇帕奇的餐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