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現在秋很想請桃金娘沿着排水管去探查一下塞德裡克到底躲在霍格沃茨的哪個角落。
又過去了一個小時,秋心想,今天塞德裡克大概是被什麼突發事情纏住了,不會過來了。她心中不免有些失落,隻好繼續翻譯着卷軸,打算再待十分鐘就收拾東西離開。
門外傳來了敲門聲,秋心跳瞬間加速了起來,但她還是用有氣無力的聲音回應道:“請進。”
塞德裡克從容不迫、風度翩翩地走了進來。
秋托着腮靜靜地看着他,沒有說話。塞德裡克看起來心情很好,笑眯眯地把秋攤得滿桌都是的書一本本摞了起來,為自己騰出了一片空間。
看到他拿出羊皮紙,擺出一副不打算向她解釋而是直接開始寫作業的架勢,秋開始感到不爽了。她心想,他好歹也應該裝出一副急匆匆跑過來的樣子哄哄她吧。
“我已經想好聖誕節送你什麼禮物了,”秋說,“一塊手表怎麼樣?”
“我看你是想直接把我變成一塊鐘表吧,”塞德裡克笑着回答,一點也不擔心秋會生氣,“可惜你的變形術學得還不夠火候呢。”
秋仿佛完全不認識他一般地盯着他:“你今天是瘋了嗎?”
空氣中隐隐約約飄來一絲酒香,她微微向他傾斜身體,仔細嗅了嗅,然後問道:“你喝酒了?”
“一點點,就幾杯蛋酒外加一小杯白蘭地。”塞德裡克解釋道,“今天下午斯卡曼德夫婦到訪霍格沃茨,是為了海格教授的鷹頭馬身有翼獸的事情。當時鄧布利多教授還在魔法部沒有回來,斯卡曼德先生想帶着他的夫人重新走一遍他上學時的日常路線,但斯普勞特教授正好有課,所以就委托我陪他們了。”
“斯卡曼德先生?難道是那位《神奇動物在哪裡》的作者嗎?”秋的好奇心被提了起來。
“對呀,”塞德裡克興奮地說,“紐特·斯卡曼德先生是我們赫奇帕奇的驕傲,是一名非常傑出的保護神奇動物學家。我真沒想到今天能有機會和他單獨聊那麼久,他真是一位博學多才、溫和又真誠的老先生。”
秋看着他一副興高采烈的樣子,心裡也替他感到高興,于是在心裡原諒了他今天的大大遲到。畢竟,能和著名的學者一起聊天,的确比陪她來得重要許多。
“那你今天為什麼喝酒了?”秋問。
“鄧布利多教授從魔法部回來的時候,沒想到把我父親也帶來了。忘了跟你說,他在神奇動物管理控制司工作。他們本來就打算在三把掃帚聚餐讨論事情,我父親一來,他們就讓我也一起去了。”塞德裡克解釋道,“至于喝酒嘛,是我父親想喝烈酒,但斯卡曼德先生和他的太太都不愛喝酒,兩位教授又隻想喝沒什麼酒精度數的甜酒,所以無人響應。最後隻好我陪他喝了一小杯。”
“好吧,情有可原,你現在不用擔心被我變成懷表了。”秋輕輕點了點頭,眼神柔和地看着他,顯然已經接受了他的解釋。
塞德裡克裝出一副誇張的驚訝神情:“你就這麼原諒我了?那我豈不是白準備道歉禮物了?”說着,他從書包裡掏出一個漂亮的長盒子,在秋的眼前晃了晃。
秋喜笑顔開,猛地撲過去搶他手中的禮物,塞德裡克笑着抵抗了幾下,随後便宣布投降。
她喜滋滋地拆開包裝紙,發現裡面是一支極其精美的羽毛筆:白金相間的天鵝羽毛熠熠生輝,銀色筆杆上雕刻着複古的花紋,羽毛與筆杆的連接處鑲嵌着一個小巧的金色飛賊造型圓球,而飛賊的翅膀上則點綴着細碎的寶石。
“我在文人居挑了老半天呢,連一向好脾氣的斯普勞特教授都在旁邊等得不耐煩了,還說我竟然有選擇困難症。”塞德裡克笑眯眯地看着秋,開始邀起功來,“但怎麼辦呢,我從三把掃帚出來的時候一看天色,就知道今天完蛋了,得趕緊想個辦法将功補過。”
秋瞪了他一眼,眼神裡卻是藏不住的溫柔:“你還好意思邀功?你有時間在霍格莫德東挑西選,至少可以提前半個小時過來赴約了。”
她快樂地摩挲着羽毛筆,随後得意洋洋地向塞德裡克展示起她純熟的轉筆技巧。筆杆上的金色飛賊翅膀随着轉動上下翻飛,鑲嵌的小寶石閃爍着細微而迷人的光芒,分外好看。
塞德裡克突然握住了她懸停在空中的一隻手。
這并不是他第一次握她的手。在溫室刻寫恒溫石時,他就曾多次牽着她的手扶她下扶梯,但這次明顯不同。他的臉紅得像是酒精突然全部湧上了頭,眼睛緊緊地盯着她,手心也滾燙得驚人。
秋的心跳猛地加速起來,仿佛有一面小鼓在胸腔裡急促地敲打着,咚咚作響,節奏越來越快,幾乎要溢出嗓子眼。
“所以,你是更希望我早半個小時過來陪你嗎?”塞德裡克問道。
秋的耳朵裡全是自己的心跳,他的聲音遙遠的像在天邊。
她鼓起勇氣說:“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