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今天很開心。
她睡到日上三竿才懶洋洋地爬起來,踩着上課鈴的尾巴溜進古代魔文教室。在芭布玲教授默許的目光中,她縮在教室角落大快朵頤——紙袋裡裝着塞德裡克特意為她準備的早餐,有她最愛的火腿三明治和南瓜餡餅。
直到中午踏入禮堂時,她依然沉浸在那種甜蜜的幸福感中。然而下一秒,一個爆炸性的消息便将她從雲端拽回現實:羅傑和塞德裡克在魔藥課上大打出手,雙雙被斯内普教授扣掉三十分後趕出了地下教室。
拉文克勞和赫奇帕奇的長桌上,所有人都在七嘴八舌地議論這件事。兩個平日裡以溫和謙遜著稱的優等生突然動手,這可比格蘭芬多那群獅子打架有看頭多了,也更讓人大跌眼鏡。
奧琳娜、瑪麗埃塔和莎朗三人不約而同地轉過頭,六道目光齊刷刷地釘在秋身上。
“為什麼?起因呢?”秋滿肚子問号地問帕德瑪。塞德裡克會和人動手?這聽起來像話嗎?他不是最讨厭打破和諧氛圍了嗎?
帕德瑪興奮極了:“我隻知道他們當時手裡都握着魔杖,而且互相施了咒,最後還把坩埚炸飛了,半個教室都遭了殃。大家都說他們肯定是看對方不順眼很久了,平時的友好禮貌和互相欣賞全是裝的,其實心裡都想着自己才是年級裡最厲害的。”
塞德裡克不在禮堂裡,她連眼神詢問的機會都沒有。良久,她才從牙縫裡擠出幾個字:“真想不到啊……”
奧琳娜側着身,目光上下掃過秋的臉龐,嘴角噙着一抹若有似無的笑意,壓低聲音嘀咕道:“你們可能把他們想得太老成了,說不定隻是兩個幼稚小鬼在搶娃娃——”
帕德瑪壓根沒聽出奧琳娜話裡有話。她竹筒倒豆子似的把知道的事全抖了出來,最後心滿意足地離開,晃悠着去别處繼續搜集情報、散布八卦了。
整個午餐時間,秋都食不知味。她一邊擔心着塞德裡克是不是受傷進了醫療翼,一邊還要忍受來自赫奇帕奇餐桌上的嘲笑。赫伯特正對着她咧嘴狂笑,好幾次被南瓜汁嗆得劇烈咳嗽,整張臉漲得通紅。
“我不太明白羅傑,”秋在下午兩節連堂的草藥課上偷偷和奧琳娜說,“他現在對我的保護欲強的有點離譜了。”
秋其實一直都知道羅傑私下勸退那些追求她的人這件事,而這一舉動始于去年一名六年級男生對她的騷擾。
故事很簡短。那個敗類追求無果後,認為她缺乏背景支撐,且性格溫和,便覺得容易欺負。在秋落單的時候,他給她來了個“封舌鎖喉”,又搶了她的魔杖,直接把她往空教室拖。秋至今都不确定他當時究竟想對她做什麼,因為在教室門口,她就被羅傑及時攔住了。
事實上,若羅傑再晚出現幾步,她便要在心底默默念起爸爸傳授給她用以保命的東方禁咒了。羅傑的及時現身,讓她得以避免從霍格沃茨退學的命運。并且後來,他就開始自覺自願地幫她擋起爛桃花。
但現在,羅傑好像有點不分青紅皂白了……
奧琳娜瞥了她一眼:“你怎麼能肯定是羅傑先動的手?你就這麼直接站隊了?”
“那你說,塞德裡克有什麼理由去找羅傑的麻煩?”秋用氣音一邊問,一邊用鑷子細心地拔掉采摘下來的白鮮葉片上的倒刺,然後把處理好的葉片塞進了瑪麗埃塔的水晶瓶裡。瑪麗埃塔跷着二郎腿癱坐在椅子上,陽光在她金紅色的卷發上織出細碎的光斑,活像地主在監工。按照她的說法,如果再不收點封口費,她就快要控制不住自己的嘴巴了。
“當然是讓羅傑滾遠一點了。”地主瑪麗埃塔搶答,“剛當上男朋友第二天就急着對情敵下手,迪戈裡有點東西。你以後日子不好過咯。”說完,她和莎朗相視一笑,眼神裡滿是幸災樂禍。
秋沒好氣地瞪着她們,覺得和她們沒什麼好談的。
兩株植物全部采摘完畢後,秋從書包裡掏出她的金色飛賊羽毛筆,開始記錄白鮮葉片的成熟度,并着手進行活性測試。她輕輕撕開一片葉子,仔細觀察其愈合速度——優質白鮮的汁液迅速滲出,裂縫很快便自動彌合。秋麻利地完成自己的記錄後,又模仿瑪麗埃塔的筆迹替她補全了她的那份。
此時斯普勞特教授正捧着記錄冊在各個實驗台間巡視。秋心裡莫名發虛,總覺得教授的目光時不時掃向她們。她用胳膊肘碰了碰旁邊正哼着小曲的瑪麗埃塔,壓低聲音說:"教授在盯着我們呢,快裝裝樣子!"
被提醒後,瑪麗埃塔立刻裝模作樣地擺弄起花盆。其實草藥課是她最頭疼的科目——就算戴着厚手套,她仍會下意識縮回手指,生怕葉片縫隙裡突然鑽出毛茸茸的小蟲子。
沒想到斯普勞特教授踱到她們的實驗台前時,隻是輕笑了一聲,誇贊秋的羽毛筆很精緻。
哎呀,她大意了!秋心想。
中午沒吃幾口飯,秋餓得前胸貼後背,路過禮堂門廳時都沒顧得上留意學院分寶石沙漏的變化。等她匆匆填飽肚子,聽見周圍同學議論紛紛,這才知道羅傑一下午就把扣掉的三十分全補回來了,而塞德裡克也做到了同樣的程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