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傾海冷哼一聲，似是根本不把他放在眼裡。

正在這時程蓋終于爬完最後一層階梯，看到幾人眼睛都快瞪出來了：“你！你們！你們作弊！”

紀迎寒幾步上前擋在最前面，叉着腰一副不好惹的模樣：“你憑什麼說我們作弊，拿出證據來！”

程蓋氣呼呼地從地上爬起來，結果又摔在她的跟前。他瞪向還站在黎澹月他們身邊的幾個小随從：“你們還不過來扶我！”

那幾個小随從如夢初醒，趕緊上前把他扶起來。

看見那幾個小随從又回到當初抛棄他們的程蓋身邊，紀迎寒瞪起一對明亮的眼睛，哼了一聲嘟嘟囔囔道：“他都這麼壞了他們還跟他玩。”

黎澹月解釋道：“他們的父母大多都是程蓋府上的夥計。”

紀迎寒撇撇嘴，瞧見程蓋抓起一個小随從的衣領大聲質問，她轉向那邊的引領弟子：“我們沒有作弊，規定說不可以使用飛行法器，可我們是乘大鳥上來的，它又不是飛行法器。”

引領弟子們相互看了看：“鳥獸确實不算飛行法器，此舉不算違規。”

紀迎寒一聽，立馬大聲地複述一遍，故意說給那邊氣得眼紅的程蓋一字一句聽清楚才行。罷了，她朝幾位引領弟子們拱手行禮道謝。

離開朱雀門前往無極宗外門時，黎澹月回頭正對上程蓋陰狠的眼神，他也不甘示弱地瞪了回去，隻是轉過頭對着紀迎寒和範琰時不免感到擔憂：“程蓋這人心胸狹隘，怕是以後的日子都不得安甯了。”

要是隻針對他一人也就算了，可是牽扯到他的朋友……黎澹月握緊拳頭，他絕不會退讓。

“我也不是好惹的呀，他再敢有什麼壞心思我就讓他瞧瞧我的厲害！”紀迎寒笑嘻嘻地說道。

範琰在一旁忙點頭，将刻有他們名字的身份木牌遞過去。

因為男弟子和女弟子的院落不在一處，所以一段路後紀迎寒就跟他們兩個分開了。弟子院是無極宗外門弟子日常生活起居的地方，每個院子各住三名外門弟子，紀迎寒正好與那名深紫色勁裝的少女林芊芊以及慕蕭苒的侍女分到一起，不過那位侍女因為要照顧慕蕭苒的緣故基本很少出現在院子裡。

紀迎寒推開窗戶，正好林芊芊拿着一把劍從房裡出來，還沒等她開口打聲招呼，林芊芊已經離開了。

她在窗邊坐下，從儲物袋裡掏出一張信紙。外門弟子選拔尚未結束，山上的弟子們暫時不能下山。她的父母不是修仙者沒法使用通訊石，所以她隻好用寫信的方式跟他們報平安。

一封信洋洋灑灑從白天寫到晚上，結果因為字數太多她的靈力不夠支撐送信的紙鸢飛下山而夭折。到最後紀迎寒重新寫下簡短的一行字：外門已入，勿念。

紀迎寒将信重新折成一隻紙鸢，輕輕丢到半空中，下一秒紙鸢撲騰着翅膀飛向山下。她擦去眼角的淚水，望着它遠去。

“小寒，吃烤魚嗎？”

突然從院外探出的腦袋吓了她一跳，從範琰身後走出來的黎澹月打了他一下：“大半夜你裝神弄鬼吓唬誰呢。”

範琰臉上飛過一團粉色：“我這不是怕不方便嘛。”

兩人各拿着兩串烤魚走進院子，院裡登時彌漫着一股烤魚的香味。

紀迎寒大口大口啃着魚，魚肉鮮嫩不腥，還散發着熟悉的香甜：“好好吃啊！”

“祖傳手藝，全栖霞僅此一家。”範琰露出锃亮的大白牙，一邊給烤魚刷上秘制醬料，“而且我這次用上了針蜂的蜂蜜，是不是味道更鮮甜了？”

紀迎寒舔掉唇邊的料汁，怪不得她覺得這股甜味既特别又熟悉，她點點頭誇道：“阿琰你也太厲害了！”

範琰不好意思地笑了笑：“是我娘厲害，我的廚藝都是她教我的。對了，我娘說要是我和阿月這回真能當上外門弟子就給我們做肉宴煲，到時候小寒你也一起來吧。”

光是聽名字紀迎寒的口水就要流出來了，她連忙又啃了一口魚肉：“好呀，我最喜歡吃肉了。”

于是三人約好明日早課後下山，以免回來的時間太晚。

黎澹月和範琰前腳剛走，林芊芊後腳就回來了。

紀迎寒正在收拾東西，看見她後從窗戶探出個頭：“芊芊，吃烤魚嗎？”

四串烤魚，他們三個一人吃了一串，還有一串完整地被她用盤子裝着，仍然帶着一絲熱氣。

林芊芊被她燦爛的微笑晃了眼睛，她腳步一頓，今日在山上練了許久的劍現在倒真有點餓了，于是她點了下頭：“謝謝。”

“不客氣！”紀迎寒笑得更開心了，她打了個哈欠，“明天還有早課，我就不打擾你休息了。”

林芊芊嗯了一聲，窗戶關上後，她看了眼手中還冒着熱氣的烤魚似是閃過一抹很淡的微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