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剩下的爛攤子收拾好,紀迎寒幾步邁入涼亭,邀功似地喊道:“師兄,我全都收拾好了!”
房星華從一打書冊中擡起頭,瞥了眼她身後長出嫩苗的靈草,各個水靈靈綠油油的,看着格外喜人。
她自覺地坐到他身邊,給自己倒了杯茶。剛一入口,隻覺得全身的疲憊都被洗去,整個人精神極了。
低頭一看,茶杯裡飄着一片凝着冰晶的藍葉,寒意自杯底飄散,淡淡的香味沁人心脾。
估計應該是什麼稀罕物件,這人還怪會享受的。她偷偷瞥了眼身側的人。
“想說什麼?”房星華頭都沒擡,手指在算盤上飛快地敲敲打打。
紀迎寒湊了過去,好奇地問道:“師兄,這些靈草你種來做什麼的呀?”
“煉丹。”
紀迎寒驚訝地張大嘴巴:“師兄你還會煉丹啊!”
“略懂。”房星華面不改色地翻一頁。
“那煉器呢?”
“尚可。”又翻一頁。
“布陣呢?”
“不過皮毛。”又是一頁。
“哇!”
房星華手指一頓,唇角微微勾起。
他轉頭,正對上紀迎寒放光的雙眸,她瞪着一雙圓眼,抿緊嘴唇:“師兄你也太厲害了。”
房星華輕哼一聲,壓不住上揚的嘴角,但面上裝得一副輕描淡寫的模樣:“你最近不僅修為見長,拍馬屁的功夫也沒落後。”
你這不是聽得挺開心的嘛!紀迎寒撅起嘴唇暗诽道,不過說起她的修為……
雖然她這段時間總在修煉,可真正成效如何她自己沒什麼感覺,如今房星華提起這事,想來确實大有成效。
“我最近修煉可刻苦了。”
“還不算榆木腦袋。”畢竟下次晉升考核也沒多久了。
紀迎寒一聽,她什麼時候成榆木腦袋了,她不服氣地回道:“我可機靈了。”
頭一次聽人自己說自己聰明的,房星華失笑,見她還一臉不高興,無奈地補道:“這勉強可算作一句誇獎。”
“那也太勉強了吧。”紀迎寒小聲蛐蛐道。
房星華見她還蹬鼻子上臉,輕啧一聲:“你這麼機靈就把它當作一句誇獎不就成了。”
“小氣鬼。”
“你說什麼?”他眯起眼睛,剛一擡手,坐在旁邊的人一下子跳出去十幾米遠。
房星華一愣,無語地看着在遠處得意地朝他做鬼臉的人:“貢獻點不要了是吧?”
果然,遠處的身影一僵,沒一會兒又乖乖走到他跟前來,縮得跟個鹌鹑似的。
“師兄……”
房星華應一聲,瞥了眼矜持地坐回原位的紀迎寒:“剛剛不是跑得挺快嗎?”
她眼睛一轉,回道:“我剛剛那是腿抽筋了。”
說着她錘了錘自己的腿,“跳一下好多了诶師兄。”
“……”
房星華伸手,注意到她條件反射往後躲,不由挑眉:“跑什麼,又抽筋了?”
紀迎寒理直氣壯地點頭。
她那蹩腳的演技房星華都懶得戳穿,伸手扯下她腰間的外門令牌,隻輕輕那麼一揮,令牌上亮起一陣白光。
紀迎寒湊了過去,好奇地看着令牌上的字:“師兄你在幹嘛呀?”
“給你算貢獻點。”房星華瞥她一眼:“現在不怕我教訓你了?”
紀迎寒一噎,讪笑道:“我哪有,剛剛是……抽筋了。”
說着說着她自己都心虛極了:“我那不是……怕你打我嘛……”
“現在怎麼不怕了?”
紀迎寒晃了晃他的袖子:“師兄你最好了,你大人不計小人過,不要跟我計較啦。”
真跟她計較起來,倒真顯得他小氣了。
房星華拉回自己的衣袖,把外門令牌還給她:“靈草生長期漫長,往後你有時間來澆點水即可,不必費心每日照料。”
紀迎寒把外門令牌收好,哦一聲,看了看他欲言又止。
“又要說什麼,我不愛聽的就不必說了。”
房星華重新把注意力放回在那打書冊上。
“那我還能到無我峰來找師兄你玩嗎?”
房星華一頓,半晌他翻了一頁,算盤的聲音重新響起。
“腿長在你身上,想來便來。”
紀迎寒重新露出一個笑容,聽見他說:“還想讓我去請你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