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明上次見到範琰的弟弟妹妹時,他們還是幾個小不點,現在再過幾年怕是也可以參加無極宗的外門選拔了。
席間紀迎寒終于喝到自己眼饞好久的蜜釀果酒,抱着杯子喝了整整一盅才罷休。
黎澹月眼巴巴地看着,幾次要偷嘗一口被抓個正着。
“也就才差幾個月而已。”他歎了口氣,一低頭對上四雙好奇的小眼睛。
黎澹月隻比紀迎寒小幾個月,再過多久便是他的生辰。
所以他現在也隻能跟羌玗和範琰的弟弟妹妹坐一桌老老實實地喝鮮果汁。
宴席落幕時,紀迎寒懶洋洋地挂在林芊芊身上,林芊芊将人扶住:“都說了不要貪杯。”
“嘿嘿,我要把之前的補上。”
她耍賴道。
範琰與家裡人告别,擔憂地看着她們:“要不我背你回去?”
“我可以走直線啊!”說罷,紀迎寒一個箭步,身影像霧一樣散去。
幾人面面相觑,連忙跟了上去,嚷嚷着讓她慢點。
最後還是黎澹月和林芊芊将瘋跑的人抓住,一左一右跟押犯人似的。
紀迎寒縮在他們中間,輕輕哼着不成調的曲子,蹦蹦跳跳一下也閑不住。
終于到了外門,紀迎寒遠遠便瞧見院子裡站着一個绛紫色身影。
她眼睛一亮,幾步迎上去:“師兄,你怎麼來了?”
兩人确實是許久不曾見過。
房星華看向她,當初個子不過他腰畔的小丫頭片子如今都快有他肩膀那麼高了。
“自然是找你有事。”
他注意到她臉頰兩側的酡紅,與那淡淡的蜜釀甜香。
“什麼事這麼高興?”
紀迎寒擡起頭嘿嘿一笑:“今日是我的生辰,師兄快祝我生辰快樂呀!”
“我看你快樂過頭了。”房星華伸手在她腦門上輕輕彈了一下。
不疼,而且他指尖涼涼的。
紀迎寒嘟囔了幾句什麼,反正不是誇他的好話。
“既如此,那這東西我昧下了。”他晃了晃那約四尺左右的木盒,玩味地說。
“别啊師兄,我什麼都沒說。”她絕對沒有說他小氣,絕對沒有!
不過這裡面裝的是什麼?
紀迎寒好奇地盯着那盒子實在想不出來裡面的能是什麼東西。
“自己看看不就知道了。”房星華将盒子丢給她,至于裡面是什麼,他也不知道。
紀迎寒打開木盒,裡面交叉擺着兩把刀。刀柄與刀鞘穿刺精緻的刻印荊棘,浮面的花瓣纏繞根須,流動感十足。
她将兩柄長刀抽出,刀身通體水藍透光,刃面浮動着細密的水紋虛影,刀背裹着一層通透的冰晶鱗甲。
刀鋒一轉,寒光震碎麟甲,堅硬的刀刃化為兩條柔軟晶瑩的絲帶,如同海底潛行的水蛟龍。稀碎的鱗甲碎片懸于四周,閃爍着炫目的幻光。
不止紀迎寒,就連房星華都小小地驚歎一番這靈巧精湛的煉器工藝,也難怪百貨通央求他一定要今日将這東西送來。
“這也……太漂亮了!”
紀迎寒将兩柄軟劍盤在腰上,絲帶幻化色彩搭配她身上的襦裙,周遭的冰晶碎鱗仿佛生長在她腰間的鱗片,平添幾分惑人的非人美感。
她轉了一圈,流光溢彩。不過隻一圈,她就已經有點暈了。
房星華伸手扶了她一把,無奈地看着暈頭轉向的人:“既醉了就不要嘚瑟。”
“我沒醉,我還能走直線呢。”紀迎寒反駁道,正要走一個給他瞧瞧,被他拎了回來。
“少廢話。”
她隻好作罷,似是想起什麼,掏出兩個木偶傀儡給房星華顯擺。
“阿呆?”房星華眼睛微眯,看了看兩個長相相似,但明顯他的那個更呆一些的木偶。
“誰是阿呆?”
紀迎寒沒想到自己說漏了嘴,連忙搖頭否認:“沒有沒有,師兄你聽錯了!”
果不其然又被他敲了一下。
反正都被教訓了,她據理力争道:“我覺得阿呆這個名字很可愛啊。”
房星華冷哼一聲,呆頭呆腦、傻裡傻氣的,跟她一樣!
“對了,師兄你還沒祝我生辰快樂呢。”紀迎寒強行轉移話題。
“……生辰快樂。”他沒好氣地說,伸手,“還有,東西還我。”
紀迎寒将阿呆遞過去時分外不舍,弄得他像個棒打鴛鴦的惡人,拆散了本該一對的阿呆阿瓜。
老實說,他本打算從羌玗那裡買下這個傀儡。不過既然它已經被送給了紀迎寒,他也就作罷。但是阿呆他可沒打算送給她。
呸,什麼阿呆!他的傀儡才不叫阿呆!
“走了,執事堂還有事。”房星華正要轉身離開。
“阿呆不要太想我們哦,下次我們再去無我峰看你。”
“……放心,它不會想你們的。”房星華扶額,畢竟傀儡沒有自己的意識。
“好吧,那師兄你不要太想我們哦。”紀迎寒舉起阿瓜跟他揮手。
房星華無語:“放心,我更不會想你們。”
他轉身後,紀迎寒朝他做了個鬼臉。
“……你以為我看不見就不知道你在幹什麼嗎?”
聽出他語氣裡的咬牙切齒,紀迎寒拔腿就跑,還不忘跟他告别道:“師兄,下次内門見啦!”
房星華無奈地搖搖頭,倒是應了一聲,決定等到她成為内門弟子後再跟她算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