紀迎寒緊張地吞咽一下，她隻見過黎澹月和羌玗還有林芊芊切磋，從來都沒有像現在這樣來勢洶洶。

“明明阿月已經輸給他了，他為什麼還要來找阿月切磋呢？”

“他這次切磋的目的怕是沒有那麼簡單。”

林芊芊跳下牆角，正巧是剛剛紀迎寒翻過來的位置。

話音剛落，利刃碰撞聲起，刀光一閃而過。

兩道身影快得幾乎化為殘影，看得幾人眼花缭亂。

他們打得有來有回，紀迎寒眼睛都快轉暈了。

照這麼下去，說不定阿月能跟慕傾海打個平手呢。她想着，隻見慕傾海唇角微微勾起。

下一秒，朝黎澹月刺去的劍尖微顫，兩道劍影憑空成型，封住其退路。

黎澹月橫劍格擋左右兩道劍影，第三道朝着他三寸之地刺去，銳利的刃面倒映着慕傾海勾起的唇角。

手下敗将。

此時，劃開的劍風掀起黎澹月額前的碎發，下方灼亮的眼眸使慕傾海的笑容僵硬在嘴邊。

最後那道實劍堪堪抵在黎澹月的喉前，他平靜道：“我又輸了。”

慕傾海看着他。

此時人群響起驚異的贊歎聲。

“哥哥你太棒了！”

慕蕭苒的身影在對面雀躍地跳動，注意到紀迎寒看來的目光，她得意地擡擡頭哼了一聲。

紀迎寒别開視線，懶得搭理她。

慕蕭苒還從來沒被人這般無視過，她跺了跺腳喊道：“連飛劍都不會還想拜入一線天，我看你就不要白費力氣了，能成為劍仙徒弟的隻會是我皇兄。”

她的聲音不大，剛好在場的人都能聽見。

議論聲響起，雖然聽不清他們都在說些什麼，但那些落在自己身上的目光黎澹月還是能感受到的。

可他似乎完全不受影響，抱劍朝對面的慕傾海拱拱手：“多謝指教。”

但慕傾海的臉色十分難看。

不過黎澹月沒有注意到，他低頭盯着自己手中的劍有片刻失神，直到身後突然撲來一些重量。

“阿月，你的劍氣似乎比之前威力更大了！”

紀迎寒撐着他的肩膀跳來跳去，興奮地揮動手指還生動地配了音。

他微微愣神，似是松了口氣：“真的嗎？”

“是啊，也比以前凝聚得更快了。”

範琰走到他身側點點頭，舉起手指接下紀迎寒揮來的兩指。

羌玗跟他同住一個院子，經常找黎澹月幫他測試傀儡，兩人更是時常切磋，對他的進步也是看在眼裡。

林芊芊瞥了眼不遠處的慕傾海，視線落回到黎澹月身上。她抱臂，已經躍躍欲試：“有時間我們再比一次。”

兩人都擅用劍，比試起來更能發現對方的問題所在，經常約着比試一番，互相指點。

黎澹月眸光微亮，他将劍收回鞘内：“那就明天。”

*

“哥哥你怎麼了？”

慕蕭苒走到沉着臉的慕傾海身邊，不明白他明明赢了黎澹月為什麼還不高興。

慕傾海回神，他搖搖頭：“無事，咱們走。”

說罷，他率先離開院子，驅散一衆想要找他切磋的弟子。

每走一步他都會回想起黎澹月那時的表情，一次又一次，讓他倍感羞辱。

那一刻的沾沾自喜也在黎澹月輸了之後的平靜對比下成了笑話。

慕傾海握緊拳頭，總有一天他會撕碎那張虛僞的面孔。

他會成為劍仙的弟子，将黎澹月永遠踩在腳底下！

*

一直到百寶閣的時候紀迎寒仍然在讨論這件事，她深得範琰真傳，把故事講得那叫一個精彩。

更何況百貨通本來就是個特别八卦的人。

她剛一說完，他立馬接道：“你可知道他們慕氏一族跟無極宗也有些淵源？”

紀迎寒搖頭，她素來不了解這些曆史。

這就得追溯到整個大陸形成初期，那時的修仙界十分動蕩，修士們為了搶奪資源四處掠奪，沒有靈根的凡人飽受其害。

臨近南海之地資源富饒、靈脈交彙，成了修士們的必争之地。慕氏初祖心懷濟世之道，在此分設七城以保護此地百姓。

而這位先祖，正是當初與無極宗第一任宗主共同建立無極宗之人。

除了他們，還有後來的第一任魔尊。

三人在共同建立無極宗後因道統之争分道揚镳，飛升前仍未能消除隔閡。

紀迎寒聽得一愣一愣的，聽到他們三位摯友最終因道統之争決裂時不由感到一絲可惜。

不過這完全不是百貨通說起此事的重點。

“七城内流傳着一句話，唯有入無極宗的慕氏子弟才可繼任七城之主。”

這句話并非空穴來風，每一任七城的皇帝皆選自無極宗内門的慕氏子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