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逸回到東宮,換回妃子的裙子,坐在高處,特意讓人搬來一面曲屏擺在中央,隔絕出兩個空間。
門口的光線被人遮住,含香領着一位身穿藍色圓領袍的男子走進來,男子面容俊朗,眉心一抹紅色的朱砂痣,襯得眼睛如浩瀚明月,就像畫中走出來的人一樣。
他走到屏風面前停下,抱拳行禮:“臣趙璟拜見太子妃。”
沈逸:“起來吧。”
“謝娘娘。”趙璟平身“不知道娘娘身體有什麼不适?”
含香屏退了衆人關上門,秋水走上前,将一塊玉佩塞入趙璟手裡,趙璟低頭一看,頓時震驚不已:“師傅的玉佩為何在你們手上?”
沈逸:“自然是你師傅給的,這次想請趙太醫幫忙,不知道你願不願意。”
趙璟:“既然是師傅的好友,能幫的我一定會幫,敢問是何事?”
沈逸:“我有事要出宮一個月,想請你幫我僞造病情,說我得了瘟疫,隻能靜養。
趙璟猶豫片刻,還是答應了下來:“好,我會禀明聖上,然後讓聖上安排娘娘去湖心亭養病。”
沈逸:“那就先謝過趙太醫了。”
秋水上前拿走玉佩,并往趙太醫手裡塞了一袋銀子。
趙璟沉下臉,将袋子重新塞回了秋水手裡。
“既然是師傅的朋友,我幫忙是應該的,不需要金銀來堵住我的嘴,請娘娘放心。”
沈逸揚起嘴角,知道這件事已經辦成了,便道謝:“那就謝過趙太醫了,秋水送送趙太醫。”
秋水:“是,請趙太醫跟我來。”
趙璟離開後,果然直接和皇上禀明了沈逸瘟疫的事情,楚宸沒有馬虎,立刻安排了身邊的趙高去處理了這件事。
他先是安排了沈逸去湖心亭的小島上暫且修養一段時間,然後安排了太醫院的人,對沈逸居住過的環境進行艾灸消毒,然後派人給太子把脈,所幸結果隻是太子妃和兩名侍女感染了瘟疫,太子并沒有感染。
楚宸并沒有放在心上,隻是應付了幾句便和愛妾,美姬快活去了。
次日一早。
沈逸穿着紅色便服,收拾一番後,等在宮門處。
他等了老半天,時間快到正午了,還沒有等來楚雲,便有些着急,便從側門往前東宮。
在裡面尋找了一番,都沒有看見楚雲的身影,視線落在八仙桌中央的茶壺。
不如..
沈逸從袖中拿出子蠱,打開茶壺的蓋子,投入水中。
他剛想往裡仔細看,身後就傳來了楚雲陰恻恻的聲音。
“在幹什麼?”
沈逸身體一顫,手裡的茶壺差點摔在地上,還好他反應及時,捧住了茶壺,這才沒有掉下去。
楚雲走近,沈逸忙将手收回來,盡量讓臉上的表情保持自然:“見過太子殿下,臣是過來找太子殿下一起去江南的。”
楚雲嘴角牽起一抹的意味深長的笑:“渴了?”
“.....還好。”沈逸轉念一想,提起水壺,倒出兩盞茶“殿下,我們喝完這盞茶就走吧。”
楚雲皮笑的肉不笑:“好,你先喝。”
沈逸猛地握緊茶杯上的手,楚雲嘴角的笑意漸深:“蘇大人為何不喝?莫非是...這茶裡被人下了毒?”
“怎麼會呢。”沈逸尬笑:“我這便喝。”
沈逸飲下茶水。
楚雲的視線往下移,手指抵住沈逸的喉結,輕輕往下一滑,茶水咽下。
沈逸臉上的表情依舊平淡,冷漠到好像在看一件再尋常不過的事情,他的情緒并沒有因為楚雲的動作而變化,相反,十分乖巧。
再兇狠的獵食者看到他這幅表情,都會放下戒備,但楚雲不一樣,他始終信息人之初,性本惡的觀點。
不過他倒是願意做那馴獸師。
無論是狡猾的兔,還是孤傲的鷹,他都有把握一一馴服。
沈逸恰當好處地後退一步,笑吟吟道:“殿下,該啟程了,不然再晚,可要後天才能到。”
楚雲收回手:“若我不想去呢?”
沈逸不知道楚雲為什麼要在這個關鍵的節點節外生枝,便勸道:“殿下是有什麼顧慮嗎?”
又趁機将好處和自己的立場和楚雲說了:“我敢保證,這件事最大的獲利者,絕對是殿下。”
楚雲斂眉,負手走向殿門:“走吧。”
沈逸一邊在心裡罵,一邊跟上去。
*
馬車淌過河流,走過坡道,最後在一座驿站前停下。
馬車外面傳來冷風的聲音:“主子,已經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