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鳳曦——”
鳳曦一下子坐了起來,看着漆黑的環境,十分不滿:“彩霞!你幹什麼吃的,為什麼房間裡的燭光滅了,不知道我不喜歡黑嗎?”
......
四周很安靜,沒有一點聲音。
鳳曦終于忍不住了,掀開被子走向寝殿大門。
剛走幾步,肩膀就有了一層柔軟的觸感,他回過頭,便看見房梁之上挂着一條白绫,這條白绫像極了曾經皇帝給梅妃賜死的那條。
鳳曦怒目圓睜,拔出牆上的長劍,對着白绫就是一陣亂砍:“勝者為王敗者為寇,你既然已經輸了,就不應該再回來的,知道嗎!”
另一邊。
楚宸站在空無一物的長街,蹙起眉頭:“不是說看見了梅妃的鬼魂嗎?怎麼朕一來,什麼都沒有了?”
李德全擦着額頭上的冷汗,彎腰屈膝道:“可能是被皇上的氣勢吓到了,所以不敢出來,陛下既然沒有看到,便回宮休息吧,這裡留給錦衣衛看守就好。”
楚宸:“走吧。”
在他轉身之際,身後忽然跑過來一個小太監,他彎腰行禮:“陛下,皇後娘娘出事了,和梅妃的鬼魂有關,想請陛下過去看看。”
李德全怒聲訓斥:“住嘴,這種事也要勞煩陛下,你是不是腦袋不想要了!你自己叫錦衣衛過去就好,過來說什麼說!”
楚宸的腳步一頓:“罷了,這件事關乎皇後,朕過去看看也無妨,帶路。”
李德全勸道:“陛下,夜深了,您再過去也不好,不如明天讓皇後娘娘來書房見您也無妨啊,何苦現在過去呢?龍體要緊啊。”
楚宸陷入了短暫的猶豫,他本來和皇後的感情就不深,也不至于走這一遭。
“陛下。”小太監繼續開口“剛剛皇後好像說了梅妃當年不是賜死的,而是被人害死的,奴才不知道是不是真的。”
李德全:“住嘴!你們愣着幹什麼,還不快把這個亂嚼舌根的奴才拉下去,不要讓他擾了陛下的心情!”
楚宸擡手制止:“帶路!”
李德全剛想說什麼,楚宸就甩過來一記眼刀,吓得他連忙低下了頭:“奴才該死。”
楚宸冷哼了一聲,大步往外走。
待皇上走遠後,李德全上去一個飛踢,小太監輕松躲過,李德全倒在地上,指着小太監破口大罵:“你這個狗奴才,反了你了,信不信我讓你吃不了兜着走!”
小太監朝他詭異一笑,壓低了帽檐追了上去。
李德全愣神,這家夥怎麼長得跟太子妃有些相似?
鳳翔宮。
“皇後娘娘,是我啊,我是彩霞!”
“娘娘别砍了,再砍柱子要斷了!”
一群小宮女圍在鳳翔宮門口不停大喊,而裡面的鳳曦完全聽不見她們的話,不斷用手裡長劍砍着一根柱子,柱子已經被她砍得不成形狀,木頭渣子簌簌往下掉,吓得小宮女不敢上前。
一個小太監灰溜溜地跑進來,喊道:“不好了,陛下要過來了!”
這句話如驚雷般,在一群人裡面炸開。
彩霞:“别喊了!小紅小綠,你們快進去把皇後娘娘按住,然後我給皇後娘娘紮上幾針,娘娘就恢複正常了!快!”
小紅小綠點頭,進去就要抓鳳曦。
此時鳳曦轉頭,赤紅着一雙眼睛盯着進來的人。
在普通人看來,那群宮女隻不過是一群普通人,而在鳳曦看來,門口的那群丫鬟,變成了鬼怪羅刹的樣子,若是被她們碰到了,自身安危就不保了。
她舉起手中的長劍,瘋狂地朝她們砍去。
小紅小綠被吓得臉色蒼白,轉身就跑。
“啊啊啊,皇後娘娘,是我啊。”
“快來人,皇後娘娘瘋了!”
一陣騷亂過後,楚宸趕到,他不可思議地盯着倒在血泊中的宮女,看向皇後,怒道:“皇後,你瘋了嗎!”
鳳曦笑容陰險,喘着粗氣說:“梅妃,你以為死了就可以為所欲為嗎,本宮告訴你,隻要本宮還活着,本宮就是這京城最尊貴的皇後!”
楚宸意思到當年梅妃的事情有皇後的手筆,忍着憤怒下旨:“快抓住她。”
錦衣衛領旨,兩個人上前快準狠抓住皇後的手臂,一左一右将她按在地上,其中一名錦衣衛,暗自用内力點穴了皇後背後的穴位。
很快,皇後就恢複了理智,她看着倒在地上已經氣絕的宮女,還有震怒的皇上,一時間不明所以:“陛下,你為何在這裡?到底發生了什麼事,你們為何要按着本宮!”
此時,楚雲不急不緩地從宮門走進來,他身後有兩名太監,将一位穿着白衣的女子扔到地上。
楚宸壓着脾氣,問:“這是幹嘛!”
楚雲:“這便是宮裡的人人自危的鬼魂。”
一名太監摘掉女人的頭發,嵌住她的下巴,逼她擡起頭,露出明月那張臉。
楚宸嫌棄地後退一步:“這不是皇後身邊的人嗎?為什麼這身打扮?”
明月咬死不承認:“奴婢隻是穿亵衣出去走走,不知道為什麼就被太子殿下的人抓起來了!請陛下為我做主!”
小太監拿出那塊木牌扔到地上:“那這個你怎麼解釋?啟禀皇上,這是我從女鬼身上所取得的,此人分明就是平日裡裝鬼扮神的人!”
明月眼神躲閃,厚着臉皮不承認:“有人看見木牌是我掉下來的嗎?!”
鳳曦也在此時開口:“陛下不要相信這個奴才的一面之詞!”
楚宸也準備将此事作罷,畢竟他心裡也有數。
“那就——”
沈逸忽然走進去,将一件破爛的白衣和面具拿出來,扔到明月的面前。
“這是皇後宮中搜出來的證物,請皇上明察。”
鳳曦罵道:“你什麼人,膽敢污蔑本宮,不想活了嗎!”
沈逸:“是不是冤枉,娘娘心裡有數。”
衣服的确是他塞進去的,他在賭,賭皇上怎麼處決。
楚宸僞善的面具裂開一條縫隙,他怒斥:“放肆!”
沈逸和一衆侍衛和婢女連忙跪下,楚宸恨這個小太監壞了自己的好事,可他更恨皇後沒有把事情處理幹淨。
“皇後,管理不好下人,即日起禁足,罰奉三年,剝奪協理六宮之權,非诏不得外出,明月,杖殺。”
說完這些話,楚宸沒有給皇後一個眼神,轉身就走,沈逸連忙叫住楚宸:“陛下,剛剛皇後娘娘一直說梅妃娘娘的事情,奴才認為事有蹊跷,還請陛下徹查!”
此話一出,衆人将腰彎的更低了。
楚宸站定,緩緩轉過身:“你是哪個宮裡的人。”
沈逸:“.......回皇上,奴婢是太子宮裡的。”
楚宸轉動手裡的佛珠,眼神冰冷“以下犯上,拖下去打五十大闆!”
明眼人都知道沈逸不僅拆了皇後的台,還摸了皇上的逆鱗,等于拆皇上的台,所以假借以下犯上的名義,借機打死沈逸。
“父皇,他剛幫父皇查清了事情,這時候為難他,恐怕會寒了下人的心。”
楚宸:“那按照太子的意思?”
楚雲:“不知者無罪。”
楚宸的目光中帶了審視的意味,他看着楚雲那張和他母親七分相似的臉,最終還是沒說什麼,轉身便走了。
他一走,院子裡一大半人也跟着他離開,鳳曦身邊的侍衛一松開鳳曦,鳳曦便提着劍走向沈逸:“一個個小小的奴才也敢欺負到我頭上了?”
沈逸低着頭:“奴才隻是就事論事罷了。”
鳳曦:“擡起頭讓本宮看看。”
“天色不早了。”楚雲适時開頭“便不打擾皇後娘娘休息了。”
沈逸心領神會,朝皇後鞠了一躬,便跟上楚楚雲的腳步離開了。
兩個人到了東宮書房,讓冷風守在門口,兩個人進入書房,沈逸這才松了口氣,同時他又有不解:“皇帝為什麼不想提你母親的事情?”
楚雲冷嗤一聲:“他敢麼?”
沈逸被牆上的地圖吸引了注意力。
楚國在最中心的位置,備北靠長江,南靠平原,東有密林峽谷,西領燕國。
國土面積是附近幾個國家中最大的的,可是因為近幾年的官府的腐敗,還有皇帝的昏庸無道導緻民不聊生,今年如果再沒有變化,楚國可能就要被其他國家吞并,逐漸被人們所淡忘。
躺椅旁放着新鮮的砂糖橘,沈逸剛好渴了,過去大咧咧的坐下,開始剝橘子吃。
楚雲也不惱,開始研磨,在白紙上寫寫畫畫。
沈月趁着現在氣氛輕松,開口問:“你母妃和皇帝是怎麼回事?”
氣氛突然陷入死寂,楚雲遲遲沒有說話,沈逸心裡有些忐忑不安,便找着借口:“如果你不想說也沒事。”
楚雲拿起桌上的紙裝入信封,随後打開鳥籠,将信封綁在信鴿腿上,走到窗邊放開。
白鴿一躍而起,遁入漆黑如墨的黑夜。
微風吹動楚雲的發梢,他拂過銀發,站在窗邊看天空慘淡的月光。
“你知道楚宸是怎麼登上皇位的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