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逸睜開的眼睛,一下子有了精神,連忙從地上站起來:“你來撈我出去嗎?”
袁華表情複雜:“不是啊,皇上已經給你下死刑了,我和你祖母商量着給你留個後,就請這位姑娘過來了.....你懂我意思。”
沈逸氣到呲牙:“你覺得我還在這個情況下,還硬的起來嗎?”
袁華:“沒事,花樣不一樣。”
沈逸:“.......我倒要看看花樣怎麼不一樣。”
女子走進來,伸手脫下了頭上的鬥篷,露出粗犷的臉。
沈逸:“這不是我哥寨子上的人嗎?”
“二少爺好。”二狗咧嘴一笑“看好吧!”
接着二狗後退兩步,用力往前跑,直接撞破了牆壁。
沈逸驚歎:“這花樣還挺好的。”
袁華走進來,拉着他的手往外跑:“快走!”
沈逸颔首,三個人跑上街,身後傳來獄卒的聲音:“有人逃跑了!快追啊!”
*
半夜時分,錦衣衛照常巡邏完書房,将書房大門上鎖,提着燈籠離開了書房。
一道黑影一步兩步躍上屋頂,站在碧瓦上方,目光巡視了一圈周圍環境,确認安全後,跳下屋頂,繞到屋子的側後方,打開窗戶鑽了進去。
按理來說,虎符這個東西是不會放在輕易拿到的位置的,一定有什麼機關。
不過沈逸穿書之前就在契子裡讀到了具體位置。
隻要拿到虎符,他就可以報仇雪恨。
沈逸走到角落,拿起上方的瓷瓶,下面果然有一個圓形的機關。
他用力一堆,那機關發出“咔”一聲,應聲打開。
裡面出現老虎狀的圖案,上面用描金字體寫着密密麻麻的文字。
沈逸欣喜若狂,将虎符拿到手後,快速将花瓶放回茶幾上,準備開溜。
“噔—”屋頂傳來窸窣聲,沈逸推門的動作一頓,快速躲到屏風後。
大門被人打開,一位蒙面玄衣男子走進來,他靜悄悄地走到書架前,認真翻找着什麼,随後他走到角落,擡起那個花瓶,在發現裡面的東西被盜走後,手腳的動作明顯慌了,他翻來覆去又打開了一遍,接着又繞着屋子翻找了一番,确認沒有後,才終于依依不舍地離開了房間。
沈逸松口氣,一柄通神冰冷的長劍穿過屏風,插入他眼前的牆面。
氣氛倏然一靜。
黑衣人一腳踹開屏風,沈逸接着屏風的掩飾,鑽出窗戶,快速離開書房。
那人緊随其後,他的速度很快,沒幾下就追上沈逸。
沈逸跳上屋頂,長劍掀起數塊瓦片扔向他,黑衣人躲避不及,被砸得夠嗆,等他再次睜開眼睛的時候,沈逸不知道什麼時候已經到了他的身前,楊手就是一劍。
“睜—”
一片柳葉刀飛來,打在了他的劍刃上,長劍瞬間斷成兩半。
接着又是幾片柳葉刀,沈逸轉身後退,三片柳葉刀“砰砰砰”插入剛剛他站着的位置。
月光灑下,照亮那人的眉眼。
一雙好看的紅瞳,身量也高,身材不錯,可是是黑發。
沒等沈逸打量完,那人便過來,一拳打向沈逸的臉,沈逸忙出手擋格,巨大鑽心的疼痛從手背上竄上大腦,皮膚瞬間青紫,看伴随着難以言喻的巨痛,腳下的瓦片直接被踩斷。
沈逸後退,縱身一躍,用盡全身的力氣就是一腳,男人單手便擋住了沈逸膝蓋,反而抓住腳腕,另一隻手狠狠掐住沈逸的脖子。
沈逸頓時感覺呼吸不暢,他盯着那雙紅色的瞳孔思考片刻,忽然詭異一笑,男人眼底流露出好奇的意味。
沈逸手臂一揚,灑出灰色的粉末,趁那人猶豫一分,沈逸掙脫開脖子上的手,順着他的手臂滑入他懷裡,用力一頂,直接一個過肩摔。
“砰—”
男人出乎意料的平穩落地,沈逸撒手就跑。
“什麼人在哪裡!”
一群拿着火把的錦衣衛往這邊跑,兩個人蒙面黑衣人,及時停下,然而沈逸偏偏喜歡反其道而行,跑向錦衣衛的方向。
錦衣衛如同飛蛾撲火,跟在沈逸身後,其中不乏武義高超者,跳上屋頂和沈逸厮殺起來。
沈逸雙手難敵四拳,從懷裡拿出事先準備的毒粉,往天空一揚,紫色的粉末随風飄向錦衣衛,沒一會他們就出現了呼吸麻痹的症狀,沈逸趁機跳下屋頂,消失在夜色中。
錦衣衛三人為一組,四處搜查刺客,手中的火把照亮黑夜,一時間搞得人心惶惶。
每個房間都已經找遍了,就按照腰牌,一個個的找人。
“你是哪個宮的?”巡邏的侍衛問。
“回大人,他是太子宮裡的侍衛。”小李子點頭哈腰。
“把腰牌給我。”侍衛伸出手,目光定格在那人的臉“擡起頭讓我看看。”
沈逸擡起頭,錦衣衛的目光在木牌和沈逸臉上逡巡,最後将木牌扔給他“下去吧。”
“是,是,多謝大人。”小李子躬腰笑道。
兩個人走到一處僻靜的角落,小李子說:“從這個狗洞出去就可以到宮外了,大人一切小心。”
沈逸颔首,揮手再見,彎腰爬進狗洞。
狗洞的空間很小,隻能容納一個人,爬出去後,路邊果然停着一輛馬車。
沈逸拍去手上的泥土走過去,小厮看見他過來連忙下來放腳凳,禮貌問好:“大人。”
“嗯。”沈逸進入車廂“走吧。”
“是。”小厮關上廂門,揚起手裡的馬鞭趕路。
過了一會,馬車停下。
沈逸皺眉詢問:“怎麼了?”
外面沒有聲音,接着廂門被人打開,剛剛那名黑衣人彎腰進來,那雙紅瞳死死盯着他。
沈逸瞬間炸毛,拿出一把銀針抵在那人的脖子旁,而黑衣人不怕死,再次掐住沈逸的脖。
兩個人誰都沒有說話,沈逸能感覺到脖子上的手正在慢慢收緊,知道這樣等下去就是死路一條,但是讓他把好不容易得到的兵符交出去更不可能。
算了,留得青山在,不怕沒柴燒。
“你想要什麼,我給你。”沈逸試圖說好話。
對方愣了一下,握在沈逸脖子上的手倏然一松。
沈逸眼神中多了一絲探究和審視的意味。
見他不為難自己,也不再詢問,安靜地坐在一邊,和他保持一段距離。
馬車晃晃悠悠出了皇宮,卻并沒有停下,而是繼續出了皇城,進入一片茂密的森林。
沈逸越來越緊張,就尋思着出馬車,不成想馬車的廂門被人鎖住,根本出不去。
“等一會。”那黑衣人啞聲說,莫名的讓人有一種安全感。
沈逸躊躇不前,選擇既來之則安之,繼續坐在軟墊上等。
馬車停下,廂門被人從外面打開,沈逸下車,便看到了面前一棵千年榕樹,樹幹上依次訂了木闆,木闆蜿蜒向上,最上方有兩間木屋,看樣子并不小。
兩名黑衣人摘下臉上面具,冷風笑道:“沈公子好久不見。”
沈逸呆呆看向旁邊那道黑影。
男人背對着月光,眼神溫柔,雖然長時間不見,沈逸依然記得他的樣子。
沈逸愣怔地沒有說話。
楚雲揚眉:“怎麼?連自己夫君都認不出來了?”
“無媒,無娉,哪來的夫君?”沈逸走到楚雲面前,沉着臉問:“既然你活着,為什麼不去找我?”
“那時候人多口雜,我不好去找你。”楚雲牽起沈逸的手,順着台階走上木屋。
木屋裡面簡單擺着一床被褥,旁邊散落着酒壺,床對面還有一面窗戶,從這裡可以俯視整個京都,連綿的山脈仿佛就在腳下,仿佛置身仙境。
楚雲親昵地挨着沈逸:“喜歡嗎?”
沈逸沒直接回答,而是問:“你怎麼出來的?”
楚雲:“我趁亂出來的,那時孤就已經猜到了老皇帝會做什麼,不如以退為進。”
沈逸眸光暗了暗,罕見的沒有說話。
他的心思如此謹慎,光靠猜測就可以預判對手的動作,并且全身而退,真是厲害,枳殼昏庸的模樣估計是裝出來的,但.....
沈逸問:“那你後面打算怎麼做?”
“自然是利用兵符奪回皇位。”楚雲目光如炬“我的位置别人休想占着。”
沈逸安靜看着他,心裡暗潮翻湧:“是這樣,可是殿下忽略了一點。”
楚雲:“哪點。”
沈逸走到楚雲面前,仰着頭一臉順從的樣子看向他:“臣為什麼要給殿下虎符呢?”
楚雲眸光暗了暗,單手抓住沈逸的手,問:“什麼條件。”
沈逸仰起頭,湊到楚雲耳邊說:“除非殿下把我伺候舒服了,我便把虎符送給殿下。”
楚雲眼底的冷漠驟然下降,他勾着唇笑:“那也要看你能不能承受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