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尋歡也退了,“會炸?”
宋玳解釋,“屍體裡面會産生臭氣,裡面的氣體不平衡會炸。”
趙構道:“沒錯,這具屍體詭異得很,臉部的傷口腫脹得更明顯,嘴唇發紫。”
宋玳道:“我隻知道屍體泡在水裡面會腫。”
謝尋歡道:“我們在天書閣的燭台上,發現四周都有血痕,他身上雖然有好幾處傷口,理應血水的範圍不該那麼大,而且血色較淡,與常理的深紅色又有區别,你們說有沒有一種可能,是有人将這具屍體放在冰室裡凍起來,然後運在燭台上,這具屍體在幾天前就放在了櫃台上,等冰塊化了,血水順着冰水一點點流了下來。”
趙構道:“确實有這個可能,既可以排除場地沒有其他血液痕迹,也可以接受浮腫的屍體,這具屍體表面看起來很新鮮,皮下的肉肌膚卻像是死了很久的。”
宋玳道:“桌上那個本子是你寫的嗎?”
趙構下意識看向他寫驗屍筆記的本子,上面的字字迹整齊,蒼勁有力,且标注清晰,還有一個簡單的圖片标注,反思與感受。
“是的。”他将本子收了起來。
宋玳道:“假設他是被封在了冰塊裡,冰又有防腐的效果,既然出現在宮中,定是與宮中人有千絲萬縷的聯系,有沒有可能,他死了很多幾年了?”
一股涼風吹來,三人不寒而栗。
宋玳向梧帝禀告了此事,梧帝命人查尋近幾年的失蹤人口,尤其是在宮中學習結束後分布在五湖四海的信息,最後得到了一個名單,有十月不知所蹤,其中喻樊的名字放在第一個。
與他一起失蹤的前前後後還有三人。
趙尋、張海、卓甯。
這三人不知所蹤,就好像人家蒸發了一樣 。
雲若将寫好的字放在一旁,旁邊還有一些課本,上面有宋玳寫得批注,也有雲若自己的感悟,每天宋玳都會抽出半個時辰授書,雲若每天都會期待着那一刻。
宋玳見她的字進步飛快,笑道:“你的字已經寫得很好了。”
雲若臉紅,雙手捏着衣角,有些不好意思,但也有些小小的驕傲與開心,“讀書寫字是奴婢以前想都不敢想的事情呢,我們村裡面大多數都是男孩才能讀書的,家中孩子多,奴婢以為此生都會有憾,不曾想姑娘給了奴婢第二次命。”
宋玳道:“你想去學堂聽課嗎?”
雲若瞪大了眼睛,“奴婢怎配上課堂?”
宋玳卻道:“學堂中也有女眷,需要一人在課堂旁上值,你要是想,可以趁着上值的時候聽一聽,你會發現,他們學習的東西與你學習的是一樣的。”
雲若激動地站起來,但立馬想到宋玳無人照佛,眉毛一瞥,“那姑娘怎麼辦,梨園本來就人少,姑娘在梨園沒有舒心的人照顧,該有多不便。”其實她是想去聽學的,哪怕是趁着上值時偷偷聽上一倆句,可轉眼一想,又覺得不妥。
自己身為宮女,照顧宋玳就是她的任務。
宋玳打消了她的顧慮,因為她近日有些忙碌,來不及給她授課。
—
學堂停了幾天課,風波過去了就照常上課了。
下學後,倆人又去了一趟冰室。
趙構再次檢驗了那具屍體,一旁有一件染了污漬的衣袍,一旁放在一枚玉佩,這枚玉佩通體白淨,一直挂在他的身上,相必是珍愛之物,為了避免弄髒,他特意将此物放在了桌上。
不巧的是,宋玳從旁邊經過碰掉了它,玉佩摔在地上碎成了倆半。
玉碎。
宋玳肉眼可見地着急,撿了起來。
趙構看了一眼,“沒事,這枚玉佩是我來臨安買的,那家鋪子會修玉飾。”
上一次是假碎,這一次是真的被她弄碎了。
謝尋歡道:“那将它托付給我吧,我去修好了給你。”
趙構本想自己去,在倆人強烈要求下,應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