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想說什麼？”

雲若的緊緊捏着自己的袖子，幾乎屏住了呼吸，為自己捏了一把冷汗，又悄悄擡頭，委屈地看向宋玳。

倆隻手不安的捏在一起。

姑娘好心讓自己來學堂聽書，自己卻惹了麻煩。

“就是呀，不是人拿的，難道還能是鬼嗎？”

“就是狡辯啊，薛姑娘什麼東西沒見過。”

各人執一方看法，圍着的人也沒閑着，宋玳察覺到人群的目光時不時瞟向她，她神色如常，繼續道:

“近日皇宮侍衛分了一撥人專門打鳥，宮中來了一群黑鴉，晚上會發出嘔啞的聲響，此鳥酷愛金銀璀璨之物，喜歡收集色彩鮮豔的東西用之築巢，薛姑娘的桌椅靠窗，說不定是黑鴉無意落下的，這也未可知。”

薛娴謠冷哼一聲：“說不定是某個人做的，正好冤枉給畜生，這也未可知啊。”

她上前一步，雲若發軟的腿撐不住，跌倒在了地上。

薛錦禾氣得咬牙。

宋玳擋在她的面前，伸手攔住了她，用眼神告訴她冷靜下來，轉頭正欲說話，一群男學生起了哄，遠方傳來一陣哄鬧的聲音。

有人嗓門大，老遠聽見他說什麼。

“真是發了發了發了。”

這裡的人目光漸漸轉移到哄鬧的地方，等那群吵鬧的男弟子靠進，一個膽大的姑娘好奇地問道：“你們今日怎麼那麼吵，臉上都笑嘻嘻的，是有什麼好事嗎？”

“當然，撿到不少寶貝呢。”

衆人把手上的東西攤開，裡面有碎銀子，有小珠子，一個學生滿臉通紅，死死不願松開握住的手，在一旁人的吆喝下，閉着眼打開了，一隻小巧緊緻的耳珰躺在手心中。

奇異的目光落在他身上，他的臉又紅上一分。

這些東西的公共特點就是顔色鮮豔。

“聽說你們早上因為丢東西吵架了？消消氣，這黑鴉窩裡面有不少東西，你們待會等那一波人過來了在他們手上找找，我們今天去掏鳥窩，沒想到沒掏到鳥蛋倒是掏出來别的東西。”

一個臉圓的學生說。

“對，這鳥在學堂落了好多巢，我們找了半天呢，到時候你們去那邊找找看，丢了的東西說不定找的回來，還有不少宮裡的人過來尋呢。”

你一句我一句，薛娴謠就是在不滿也不好在說些什麼，狠狠蹬了宋玳一眼，“管好你家奴婢。”

宋玳臉上沒有一絲氣惱，反而淡淡一笑，“這是自然。”

聚集的人看着事情得了解決，到了午休的時間，陸陸續續散開。

臉圓的少年有些不自在，轉身準備離開，宋玳叫住了他，“鳥窩很多嗎？”

“對啊…阿歡找到了不少呢，這家夥可會找樂子，一早問我們想不想掏蛋。”

哄鬧結束，等徹底安靜時已經到了午時，陽光灑滿整片皇宮，謝尋歡找了一棵最高的樹，不知道用了什麼方法爬了上去，斜躺在樹幹上，衣服随風毫無規律地飄蕩。

他的手臂随意地搭在身旁的樹幹上，頭枕着一根樹枝，似是嫌陽光刺眼，折了片不知名的樹葉搭在臉上。

一陣風吹過，樹葉嘩啦作響。

一個身影一點點靠近這片甯靜的地方，她的步伐輕盈，有意讓人不好察覺。

一步一步，風吹過她的發絲，她覺得此刻涼爽無比。

少年耳朵靈敏，察覺有人過來時立馬起身，摘下遮眼的葉子，捏在手裡把玩，擡眼朝下，一個熟悉的身影出現在樹下。

耳邊樹葉沙沙作響，伴随着遠出的鳥鳴。

“你來了。”

三步并作兩步，他輕巧的跳了下來，拍了拍身上的泥土。

他笑得很甜，比起宮中阿谀奉承，不知其心的笑，他的笑就像是冬日的暖陽，平易近人，讓人忍不住靠近。

宋玳道：“來看你掏鳥蛋。”

謝尋歡笑道，表示拒絕，“說什麼呢，我也是會好好讀書的，你怎麼不說來看我讀書。”

宋玳道：“那就看你讀書。”

—

坤甯宮被封了起來，一道黑影溜了進去，顧皇後見他來了，急忙站了起來，焦急道：“怎麼樣？”

暗影道：“時間過去的太久，有些事情就算曾經留過痕迹，也消散了，不過娘娘所求十之八九是真的，當年木蘭圍場被冰山封路，梧帝确實失蹤過。”

顧皇後聽及，眼淚像斷了線的珍珠，整個人跌倒在了地上。

像個孩子一般不知所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