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舟呆愣了一刻,反應過來快速對甯遠鞠躬道别,追出門外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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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謝蕾以前是舞蹈演員?”
翻着資料,冷藤忽然擡起頭來,道:“她結婚之後就辭職了,生了第一個孩子後就再也沒上過班。看樣子她老公許凱的收入不低,前幾年的時候她還愛買各種奢侈品包包。”
三人又來到了謝蕾家門口。技術隊查了在門口的鞋櫃,發現許凱的鞋碼和在窗台上留下腳印的那鞋碼大小一模一樣。
“這下八成可以斷定,謝蕾的死和她老公許凱脫不了幹系。”
冷藤說道。打量着淩亂的衣櫃,衣帽架上隻挂着兩隻女包,一眼看上去也都能看出不是什麼大牌。
一旁的書桌上放着孩子的書包和攤開的作業,書桌下發現了一個堆滿了寫真集的紙箱。除了孩子的,大多是謝蕾的個人寫真。葉展正蹲在地上,翻看着寫真集中的女子。
她個子不低,身量苗條,有着弧度好看的流暢臉型,眼神清澈,笑容動人。從妝造和服飾上看,這些寫真已經有年頭了。
葉展注意到一張謝蕾穿着藍色連衣裙的照片。不同于其他的舞蹈服飾,這條連衣裙偏休閑,樣子是幾年前的款式。葉展将照片翻過來想看看有沒有日期之類,果然,這張照片拍攝于三年前。
這不是一張寫真照,背景是真實的大海,也沒有刻意做動作,這張照片裡謝蕾隻是雙手交叉着站在那兒,樣子就已經非常動人。
“你看這張,”葉展抽出那張照片,“這條裙子……”
甯遠湊過去,好像有點眼熟。
冷藤一眼發現不對:“這像不像她死的時候身上那條裙子?”
甯遠這才完全反應過來,不動聲色地看了一眼葉展,見他完全沒發現自己方才迷茫的神情,這才松了口氣,清了清嗓子正色道:“對,我也覺得像死者當天身上穿着的衣服。”
雖然是幾年前的款式。從照片上看衣服的質感很好,光滑的緞面料子在陽光下泛着光。
“可是這能說明什麼?”甯遠眉頭一皺,不屑地白了一眼葉展。“恰好穿了同一條裙子而已啊。”
房間裡隻有一個狹窄的衣櫃,衣櫃裡大多是孩子的衣服,謝蕾的隻有簡單的幾件夏裝和長褲,質量還都不怎麼樣,一看就是地攤貨。
許凱更是沒幾件衣服,幾件t恤和皺巴巴的襯衣,褲子壓在箱底。
葉展拍了張照,然後把照片遞給他:“甯法醫,你回頭去好好看看那條裙子,到底是不是照片中的這條。”
按照死亡時間推斷,三天前的半夜兩三點謝蕾是死在睡夢裡的。而那條裙子顯然并非睡衣,什麼人會大半夜在家裡,特意穿着貴重的裙子睡覺?
“這很明顯不是自殺啊,你還糾結這個。”
甯遠雖然嘴上不屑,還是接過了葉展遞過來的照片,轉頭問冷藤:“冷隊,祁副隊他們行動科有消息了麼?許凱在哪兒?”
話音未落,周舟就一路小跑着沖進來,上氣不接下氣地說:“冷隊,祁隊那邊來消息了,許凱找到了。”
冷藤點點頭,掃視着甯遠和還盯着照片沉思的葉展:“我們馬上回局裡。”
“等等,”葉展叫住冷藤,“冷隊,謝蕾的社會關系,我覺得還是要盡快查一下。”
冷藤一愣,“那是自然。先回局裡去會會許凱那王八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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審訊室裡彌漫着一股酒氣。坐在桌前的男子垂着頭,眯縫着眼睛,似乎還未完全清醒。
許凱的身上散發着難聞的氣味。除了酒味,還有煙味和在堰江四十度的天氣十天半月沒洗澡的臭味。他的頭發擰成一股股,黝黑的一張臉,下巴上的胡茬淩亂不堪。
冷藤眉頭緊鎖地看着這個男人。和照片裡的樣子大相庭徑,第一眼看上去完全不是一個人。
“喂,頭擡起來。”冷藤厲聲道,見男子沒反應,冷藤重重地一拍桌子:“許凱!”
許凱這才如同受驚的兔子,擡起滿是血絲的通紅的雙眼,驚懼地看向冷藤。他目光迷離而混亂,渾濁不堪的眼睛,瞳孔放大又縮小——一副不知所措的驚慌模樣。
許凱環顧了一下四周,看到一旁身着警服的警員,瞬間清醒了一半。視線回到冷藤臉上又立馬移開,他目光躲躲閃閃着嗫嚅道:“警……警官,有什麼事嗎?”
“什麼事?”冷藤冷笑一聲,聲音嚴厲:“你自己做了什麼好事兒,最好老老實實給我交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