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展輕輕搖頭,先付了錢:“開吧。”
羅夏的主任辦公室裡,葉淨月還靠在辦公桌上坐着,低頭看了一眼信息。
随後他擡起頭,羅夏也正好看着他。剛想說什麼葉淨月先開口了:“我上午請個假。”
說着葉淨月就走到衣櫃前準備脫白大褂。
聞言羅夏嘴角一平,“你幹啥去?”
葉淨月置若罔聞,動作迅速。
羅夏愠怒:“我還沒答應!”
葉淨月快步走到門口,探頭回答:“去隔壁市醫院一趟。”
急診留觀室裡,看到提着資料袋走進病房的葉淨月,葉展唇角溢出一絲微弱的笑,“你來了。”
葉淨月将手裡的資料袋擱在凳子上,在床頭坐下來。環顧了一圈,沒發現甯遠的身影,他問:“你自己來的?”
見葉展閉着眼一言不發,葉淨月的目光在他毫無血色的臉龐停留了一刻,讪笑道:“葉展,我看你這新工作真不好。萬一真有啥事同事都指望不上,要不我先幫你辦個住院?然後再叫甯遠……”
“不用。”
聽到甯遠二字葉展終于睜開眼,艱難地從牙縫裡擠出二字。
葉淨月上下打量了一下葉展,又仔細看了看他輸液袋上貼的标——還是老樣子。
“你不是前兩天才打過一次這個麼,這麼快又?”葉淨月蹙着眉問。按理說這藥不需要打這麼頻繁。“你不會成天跟着冷藤加班加的吧,你這身體還是注意點兒吧。”
葉展再度睜開眼,“小兔崽子,你查我?”
葉淨月笑容消失:“我不是故意的。”
“小葉,你是不是又叫長江商會私下查案子了?”葉展以責備的語氣說。小葉還跟以前一樣總對這種事感興趣。
葉展稍微坐起來些,擡手在他背上輕輕一拍:“别胡搞啊,你不是警察,刑事案件别随便碰。違法的。羅夏知道了也得揍你。”
“你到底為啥不想告訴甯遠啊。”
葉淨月還在想甯遠為什麼沒來。随後他嘴角一平,忽然話鋒一轉,湊近了葉展:“但是我還是要告訴你,我查到徐婧有個秘密對象。”
“是段清之麼?”葉展輕聲問,他記得那個騷擾徐婧的客戶好像叫這個。
葉淨月搖搖頭,打開資料袋将複印件拿出來,遞給倚在病床上的葉展。
葉展就近用紮着針頭的那隻手接過來,翻開了複印件。一個約莫三十歲、眉眼深邃的男子的證件照赫然印入眼簾,與此同樣紮眼的還有姓名那一欄:艾一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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審訊室裡,段清之坐在祁顔對面,修長的雙腿交疊着。手肘放在桌上,十指交叉撐着下巴。
“你認識王秀華麼?”
打量着那人俊秀的容顔,祁顔闆着臉道。
甯遠在隔壁的監控室裡,透過單面玻璃饒有興緻地看着審訊室裡的情況。對一旁的周舟調侃道:“你說,是祁顔帥還是段清之帥。”
周舟一愣,随後撅起嘴,用一種鄙夷的目光打量着審訊室裡祁顔的後腦勺:“那還用說?段清之……人家雖然是嫌疑人,但你不能否認人家顔值高這個事實。”
甯遠哈哈大笑。
周舟音量提高三分,正兒八經地說:“師父,你可以質疑我的專業水平,但質疑我的審美就太過分了。”
一旁的冷藤摘了耳麥,嚴厲地瞪了一眼二人:“别吵!不幹活也别妨礙公務!”
這話甯遠不愛聽,立馬噎他:“你辦案關我們法醫啥事。說好的屍體歸我案子歸你們,我的活兒早幹完了,我和小周現在出現在這裡,純屬白給加班行為。”
冷藤自知理虧,戴上耳麥不再理他。周舟後怕地扯了扯師父的衣袖,但甯遠不依不饒:“還有,我的法醫助理小周,這兩天在行動科加班加的,快給他們訓練成刑警了要……”
“都忙成這樣兒了,你們就不能多招點人?堰江市局每天這麼忙還這麼難進,真不知道擠破頭進來圖啥。”甯遠抄起雙手,不屑地扭過頭去。
甯遠自認為是個随和的人。平生最讨厭的,除了葉展,隻剩下加班。他在淮口支隊的時候就算再忙,也完全沒到需要被支隊長當外勤刑警使喚的地步。
被調到堰江支隊真是倒了八輩子血黴。甯遠暗暗罵道。
冷藤充耳不聞。忽然他轉過頭巡視了一圈,問:“葉展呢?沒跟你一塊回來?”
“你給我打電話的時候他說有東西落葉淨月他們瘋人院了,回去找去了,估計一會兒就來了。”甯遠抱着雙臂沒好氣地說。
聽冷藤提葉展他突然意識到,這好像是葉展經常做的動作,不自然地趕忙放下了手。
“你趕緊給他打電話,問問走哪兒了。”冷藤習慣性地命令道。
周舟見師父方才的态度,趕緊主動說:“我來打吧。”
“不用,”甯遠一皺眉,掏出手機的同時不忘白冷藤一眼,毋庸置疑地說:“我打。”說着推門出去了。
周舟小聲問:“冷隊,咱們急着找葉老師幹嘛呀?”
“這段清之,是徐婧案子的嫌疑人,但如果他出現在王秀華一案的監控錄像裡,這不奇怪麼?”
見周舟一臉恍然大悟的神情,冷藤頓了頓繼續道,“難道真像葉展說的那樣——這仨案子的兇手都是同一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