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這個樂團工作室……葉展仔細回憶着,雖然他一般不怎麼到二樓去,但從沒聽說過那有家樂團工作室。可能是新搬來不久的,這個待會也得問問。葉展又記下一筆。
幾年前這個商場就一直這麼開着,周邊不遠處是大面積的工廠。
如果是新搬來的,到底艾一茶為什麼選這個地址?
葉展沉思之際,甯遠已經把車停好了,在車窗外哐哐敲玻璃罵他:“還神遊呢?早到了!趕緊下車!”
沒有坐電梯,二人走消防通道直接來到商場二樓。商場本來就不大,很多店還都關着門。二人找了一圈,在一個角落裡發現了一家隻亮着一盞燈的店面。
玻璃門隻開着一半,門牌上寫着:楓茶西洋藝術樂團幾個字。
這店面這麼小,還選在角落。方才路過的有許多招租的門面位置都比這個好,他為什麼選這兒?葉展疑惑地想着,走進了店裡。
門面前台隻有一個接待人員坐着,看到二人進入立馬擡起頭,露出微微驚訝的神色。
甯遠剛要亮證件,葉展一把按住他。
随後葉展露出和善的笑容,溫潤細弱的聲音開口道:“聽說你們樂團最近排期還沒滿,我們是來咨詢合作的。”
服務生站了起來,将二人往接待室迎:“二位老闆先裡面坐着稍等一下吧,我們樂團的經紀人還在開會。”
二人在接待室的沙發上坐下,端來水放下的服務生剛轉身要走,葉展叫住了他:“請問你們團長在嗎?”
服務生回過頭,臉上露出狐疑的神色,上上下下将葉展打量了一番,道:“今天不在。你們來的不巧,團長和副團長都不在。合作問題和經紀人談就行。”
葉展:“方便問一下,他們到哪裡去了嗎?”
見服務生不回答,葉展笑容慢慢消失,語氣突然沉重了三分:“我們其實也是經紀人。這次想談的合作規模比較大,我們老闆說這事兒得找團長直接談才行。你看這……”
說着葉展歎了口氣,臉上露出為難的神色。
服務生神色複雜地怔了一刻。葉展繼續道:“咱們都是打工人,都有難處。你看能不能通融一下,隻用告訴我們團長在哪兒就成。我們自己去找他,也不用麻煩你們了。”
甯遠注意到,葉展說的還是“團長”而非副團長。
服務生猶豫着給了他地址。葉展立刻站起來,堆着滿面笑容對他連聲道謝。
甯遠一言不發地乜斜着葉展,在心底冷笑。就他那張臉,一副毫無攻擊性、無辜受害者的模樣,誰看了不放松緊惕啊。也難怪昨晚上段清之能給他詐出來。
那小先知也是這副模樣。遂标簽+1:姓葉的全是演員。
出來的一路上,葉展都在看着那個手寫的地址:江城療養院。
“怎麼說?咱們現在是去江城療養院?”系上安全帶,甯遠扭頭看向從商場裡出來就一直蹙着眉的葉展。
葉展看看時間,搖了搖頭:“不,先去一趟肖潇家。我有話想問她的父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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肖潇的母親精神恍惚,在卧室裡終日閉門不出。給他們開門的是肖潇的父親,看上去也是滿臉疲憊和憔悴。
見葉展亮出證件,男人将二人請進了屋内。倒了兩杯茶在沙發上坐下了。
“說起來,應該是艾先生毛遂自薦的。當時我們一家去劇院看音樂劇,坐的位置比較靠前,演出結束後還沒肖潇就跑到人家幕後去了,樂器還沒來得及收,等我追過去,看到她在那按人家的鋼琴鍵玩兒。”
提到女兒,男人臉上更添幾分憂傷:“剛好彈鋼琴的艾先生過來了,看到肖潇玩他的鋼琴,就很親切地和她聊天,問她對鋼琴是不是很感興趣。”
“記得肖潇很興奮地點頭,艾先生當即就開始跟她講鋼琴,還教了她幾個簡單的和弦。然後她媽媽也進來了,艾先生就對她媽媽說,如果肖潇喜歡鋼琴,他可以給她當家教。”
葉展問:“他收費标準怎麼樣?”
男人搖頭:“她媽媽一開始也考慮到了這個問題,畢竟艾先生是樂團的首席鋼琴師。但意外的是艾先生開出的收費并不高,甚至比市面上還低一點兒。說肖潇人聰明,跟她也挺投緣。”
這也太奇怪了。看來艾一茶果然不是為了錢才給肖潇當鋼琴老師。那究竟是為什麼?葉展疑惑地想。他問:“據您所知的,他還有沒有别的學生?”
男人聞言一怔,随後搖頭:“這我不清楚。不過既然琴彈的那麼好,我想應該有不少家長找他吧。”
見兩個警察不說話,男人猶豫了一刻,開口問:“葉警官,您問這個做什麼?昨天不是聽說害我女兒的兇手已經抓到了麼?就是那個叫龍飛的……”
提及龍飛,男人語氣驟然變得淩厲,牙關緊咬強忍着怒意。
葉展輕輕搖頭,站了起來:“沒什麼,想了解一下情況。今天打擾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