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清之恍然大悟,立刻明白他的意思是10.14号晚上,艾一茶做了什麼手腳誣陷他抛屍。
于是段清之隻好略微扭過臉去,不好意思地點點頭:“是,我和沈楓……确實在一起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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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審訊室出來,砰的一聲關上門,葉展終于端不住了,扶着牆垂頭站了好一會兒。随後葉展喘了口氣,扶着門框僵着腳步緩緩朝隔壁挪去。
方才在甯遠車上他就很不舒服。除了發燒,可能是有點低血糖。葉展牙關緊咬地想着,問題不大。
剛走到門口,他的手剛扶上門之際,門忽然一下子開了,葉展一個撲空,整個人差點摔倒,趴在正好開門的甯遠身上。
甯遠吓了一跳,趕緊雙手扶住他的肩膀,盯着他毫無血色的臉,瞪大了眼睛驚慌道:“你咋了先知?”
葉展無力地擺擺手,示意他扶自己進去坐。
聽了半天奇怪的審訊,甯遠剛攢的一堆疑問在看到葉展這副模樣之際霎時消失,滿臉驚恐地緊緊架着他消瘦的胳膊,攙着他在椅子上坐下了。
葉展閉着眼睛朝椅背後一仰,側過頭聲音輕微卻快速地對旁邊一直在做筆錄的刑警道:“去和技術隊說,盡快去查沈楓,還有各個戒毒所,有沒有艾一茶的記錄。最好今晚就查。”
“戒毒所?!”聞言甯遠大驚,迅速反應過來,語氣驟變:“原來你是懷疑艾一茶吸毒?!”
難怪方才他跟段清之說沒證據。
“對,”葉展微微睜開眼,慘白的臉上露出一絲笑容,“而且很有可能,這個沈楓也……”說着他突然捂着嘴咳嗽起來。
甯遠一臉擔憂地看着他,問:“那你要不要……”
“我沒事兒,”葉展擺擺手打斷他,“我就是快餓死了。你出去給我買點吃的吧。”
甯遠一愣:“你要吃啥?”
“随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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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了市局,甯遠一個人正在街上到處轉悠,茫然地望着街上那一排排打烊的店鋪。
下午從那瘋人院出來,回市局的一路上甯遠都覺着葉展神思恍惚。當時問他吃什麼都一言不發,隻撐着腦袋靠着車窗邊,眼睛都不睜。
然後現在打發他出來買吃的。還又是随便。
甯遠摸出規律來:他的随便,是你随便買,但他不一定吃。象征性的動兩筷子,然後也不說什麼,真難伺候。因此這麼久了甯遠隻知道他不吃辣,壓根不清楚他愛吃什麼。
這個時間,早不早晚不晚的,哪能買到什麼吃的。甯遠又在心裡罵了一遍葉展。
轉念一想這先知還在發燒,甯遠還是決定不和他計較。
馬不停蹄忙到現在,早上中午一頓飯沒吃上。甯遠覺得再這麼跟這先知混下去,他遲早也要得胃病。
市局位置很偏,這一片就隻有這麼一條很小的商業街。走了一路甯遠隻看到幾家川菜館還開着——先知又這麼挑,這不吃那不吃的,甯遠歎了口氣,難養活。
甯遠茫然地轉了一圈,掏出手機給小先知發消息:你叔平時都愛吃啥啊?你知道不?
小先知:他應該喜歡吃甜的吧,其實我也不太清楚……你知道他這個人嘛。。
甯遠無語。突然覺得這種事問小先知也沒用,倆都是不食人間煙火的神仙。
小先知又來消息了:上次不是給你茶樓黑卡了麼?我再發個菜單給你呗,那上面的我叔應該愛吃。
甯遠這才想起小先知給的那張卡。看到小先知發來的菜單上的幾個菜,甯遠立刻掏出手機,撥了明月茶樓的電話。
回到市局,在大廳裡隻坐了不一會,甯遠就看見一個一身黑色西裝的人,抱着一個紙箱在門口站定了,開始打電話。
最開始甯遠壓根沒看出他是給自己送外賣的,直到手機響起,他和那人同時接通電話對視之際。
還真是神速。甯遠想着,從他手裡接過紙箱。一面偷偷打量這人——西裝外套看着很上檔次,戴着口罩,對甯遠禮貌地輕輕點頭,轉身離開了。
視線回到手裡的紙箱上,這是個黑色硬皮保溫箱,甯遠揭開一看,竟然還是雙層的,真高級。
一想到剛才那個奇怪的送餐員,甯遠心中直冒問号。這小先知和明月茶樓肯定有什麼特别的關系——太神秘了也。甯遠搖着頭想,一面朝專案組辦公室走去。
還有,先知剛才審段清之那些話——盡管甯遠也知道葉展隻是想詐他,但他這問的話也太奇怪了。什麼段清之把沈楓睡了之類的,也不知道葉展從哪兒冒出來的這些想法。
甯遠兀自搖着頭,先知的腦回路,搞不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