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咋知道我喜歡吃草莓味兒的?”過了一會兒,甯遠問。
葉展抱着雙臂靠在椅背上看着他,輕聲一笑:“昨晚你不還說草莓味的安素好喝麼。”
聞言正喝着拿鐵的甯遠猛地嗆了一口。葉展繼續說了:“我啊覺得那玩意老難喝了,每個口味都不好喝。可能是平時喝太多了吧。但第一次喝也感覺不好喝。”
甯遠擡頭打量着他依舊很蒼白的臉色,瞬間歎了口氣。皺眉道:“你天天吃不下東西麼?非喝那玩意。”
昨晚在去冷凍廠的路上甯遠偷偷查了安素是什麼東西——可以作為全營養支持的腸内營養劑,說白了就是給吃不了飯的病人喝的。
葉展聳聳肩:“那我也沒辦法啊,反正你現在都知道我啥情況了。”
“那你還卷。”甯遠沒好氣地說。白了他一眼,目光卻夾雜着憂慮。
瞥見袋子裡還有一個勺子,甯遠揚了揚下巴:“你不吃?”
“吃。”葉展說着拆開了勺子,伸手在甯遠跟前的蛋糕上挖了一勺。
看着葉展吃蛋糕時愉快的神情,甯遠想到下午小先知的消息——他還真愛吃甜的。甯遠暗暗記下了。
忽然瞥到葉展放在一旁的純黑咖啡,甯遠又一皺眉:“你喜歡吃甜的,幹嘛還愛喝這麼苦的玩意兒啊?”
葉展一愣,“這有什麼聯系麼?咖啡是咖啡,甜品是甜品啊。”
無語。甯遠再度翻了個白眼。姓葉的腦回路都不正常。忽然他意識到葉展剛給自己喝的也是咖啡——
甯遠瞬間警覺起來:“哎,你真是單純來給我吃蛋糕的?”
葉展喝着他的冰美式,不發話。
見狀甯遠突然明白了些什麼,聯想到剛才冷藤那幾個電話,霎時多了幾分怨氣:“說吧,冷隊又找我啥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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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沈楓的案子當年雖然是我們淮口支隊接的,但出現場的不是我。”甯遠說着一面搖頭。難怪下午聽葉展提沈楓,他一點兒印象都沒有。
當時他在淮口支隊還不是主任法醫,隊裡當時還有别的案子,沈楓案連現場他都沒去。
甯遠:“當年淮口支隊的主任法醫是省醫科大的黎教授,應該是他出的現場。我可以幫你們打個電話問問,他可能有印象。”
葉展看了一眼牆上的挂鐘,搖了搖頭:“算了吧。這麼晚了,就别打擾黎教授了。”
主要是沒這個必要。葉展認為,這會再查沈楓已經沒什麼意義了。假定她就是“卡門”,那其餘的三個被害人……如果艾一茶碰毒品,不排除他現在因為思諾思引起精神混亂,把她們認成沈楓。
于是葉展問:“戒毒所的記錄查過了麼?有沒有……”
話音未落冷藤就立刻點頭:“艾一茶确實進過戒毒所。不過他的瘾好像不重,吸的時間不長,進去沒多久就放出來了。後來也沒有複吸。”
這就說得通了。如今的艾一茶看上去幾乎和常人無異。但他還是迷戀那種感覺,才選擇了思諾思……半晌,葉展側頭問冷藤:“祁顔還在分局麼?”
“沒錯,”冷藤歎了口氣,“溫雨那邊的技術隊都在加緊查段清之姐姐家的物流公司,這孫子看來是早有準備。那物流公司居然還有境外貿易……總之,難查的要死。”
甯遠:“那查出他和龍飛啥關系了麼?龍飛不是就在他姐手底下的物流公司幹活兒的麼?”
冷藤直搖頭:“龍飛被防的很緊。這麼大數量的毒品,我恐怕他隻是段清之販毒鍊條裡一個完全不重要的環節。”
葉展點點頭,對冷藤的話表示很同意。他也是這麼想的。但他不想問這個,他現在隻懷疑艾一茶——
葉展問:“祁隊在那邊現在也在查段清之姐姐的物流公司?”
冷藤:“沒有。他在查段清之。我們現在懷疑徐婧案的兇手可能是段清之,對了——”說着冷藤站了起來,看向葉展:
“我差點兒忘了我回局裡幹嘛來了,葉老師,祁顔他們探組走訪時,又找到了一個目擊證人。我把筆錄帶回來了,跟我去我辦公室看看吧。”
葉展一愣,“目擊證人?目擊什麼?段清之抛屍麼?在哪目擊的?”說着跟上冷藤的腳步,走出了技術隊辦公室的門。
甯遠趕緊也跟了上去。
三人疾步下樓,穿過一樓支隊辦公室來到了冷藤的隊長辦公室。
冷藤從桌上拿起檔案袋打開,将兩頁筆錄遞給葉展,道:“不是抛屍,是确确實實目擊到了段清之從徐婧被害現場出來。”
葉展看着那張筆錄,面露疑惑之色,越看眉頭越鎖緊。
甯遠湊過去,看着看着他也瞪大了眼睛,無意識地将那證詞念了出來:“我那天上夜班,十一點多從電梯直接下到負一層。剛下地下車庫,迎面出來一個男的,慌慌張張的,手和衣服上都沾着血。就是剛才給我那組照片的第二個人……”
葉展蹙着眉擡起頭,問冷藤:“就這兩頁麼?其餘的呢?”
冷藤搖頭:“已經足以說明問題了。在沒有監控直接證據的情況下,貌似最無懈可擊的證據,就是近距離目擊陳述。除此之外,他還提供了不少線索……”
葉展看向那證人的名字:歐陽秋。
甯遠:“他為啥這麼确定那男的就是段清之?”
“他說那人長得實在好看,下意識多看了兩眼。”冷藤道。這是事實,段清之的相貌确實讓人看一眼就印象深刻。
“那歐陽秋說沒說接下來……”葉展話還沒說完,冷藤的手機就響了起來。是祁顔:
“冷隊,還真跟那人說的一樣,技術隊按照他提供的線索,查到了那晚上開龍飛車抛屍徐婧的人,确認就是段清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