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葉展不說話，甯遠疑惑地問：“你問兇器幹嘛？”

突然他也想到了徐婧——恍然大悟，甯遠一拍大腿，正色道：“徐婧也是被這種刀捅死的。”

如此一來，如果艾一茶正是殺沈楓的兇手，那徐婧——

葉展十分嚴肅地點了點頭：“沒錯。高度相似的作案手法和抛屍地點。我有理由懷疑，這把刀現在很可能還在艾一茶手中。”

甯遠翻過一頁，忽然看到血檢和毒物檢測那一欄，頓時睜大了眼睛，指了指那裡：“這沈楓，也是個吸毒人員。”

3>

目前來看，艾一茶是殺害沈楓的兇手的可能性極大。

而且從作案手法上來看，沈楓應該他犯的第一案。盡管還沒看到卷宗，葉展已經在心中猜了個七七八八出來——他将沈楓捅死後抛屍在了江邊。

因為沈楓遇害的第一現場大概正是在堰江西郊、楓茶樂團如今的選址附近。符合心理安全區範圍。

隻是如今證據還是太少了。全部是自己亂七八糟的推測，專案組現在一心撲在段清之的案子上，到現在為止葉展還沒去開過會，他們對“卡門”分毫不知。

“先知，你還沒說咱們找那老太太幹嘛去？”正開着車，甯遠忽然想到這茬，從後視鏡望了一眼面色凝重的葉展。

沉默半晌，葉展歎了口氣：“其實我現在也沒什麼頭緒。這艾一茶太奇怪了，你還記得麼？洪一紹第一次跟你說艾一茶在文娛室也是在給個老太太彈琴，我在想，會不會是同一個老太太。”

聞言甯遠一愣，好像是有這麼回事。但他依舊疑惑：“就算是同一個老太太，又能說明啥？”

葉展一陣毫無頭緒的煩躁，忽然想起甯遠也不知道“卡門”這事兒。他隻好說：“你自己看看，艾一茶殺的這幾個人，有什麼共同特點？”

甯遠沉默了一刻，反駁：“那鬼知道他腦子裡在想啥。而且你不是都說了麼，那艾一茶又是吸毒又是神經病的，腦子本來就不正常……”

“不，她們一定都和沈楓有某種相似的特征。”

甯遠又一愣，這倒有可能。他下意識道：“你的意思是那老太太……”

葉展擡起頭，神色肅穆地盯着後視鏡裡甯遠的臉沉重點頭。

話是這麼說，但一切全是自己的推測，毫無證據。

自從先前對“卡門”的方向錯了好一陣子，葉展也對自己的判斷産生了懷疑。但沈楓的死和突然冒出的段清之殺徐婧目擊證人，讓葉展重新正視了先前的猜測——

他這麼做，是為了拖延時間麼？

這艾一茶心思太深沉了。做的滴水不漏，不過好在昨天足夠謹慎，看樣子他還沒對自己起疑。葉展琢磨着，看着手裡的搜查令搖搖頭，還是決定暫時不要驚動艾一茶。

得趕在今天約定的時間之前，先去江城療養院找到那個老太太探探虛實。

4>【10.31日早8時，專案組64小時】

兩年前的江城療養院和如今大庭相徑，從前在AT實驗案期間，這裡住得都是一些重症精神病人。後來塵埃落定，換了院長以後，療養院逐漸恢複平靜，老人們陸陸續續住進來，徹底成了家養老院。

沒有直接駛入院内，葉展讓甯遠把車停進了地下車庫。

大清早，療養院的活動區就有不少老人正在慢慢走着鍛煉，有一些老人聚在一起打牌下棋。

“咱們去哪兒找那個老太太啊？”甯遠問。他們連那老太太姓名都不知道叫啥。

葉展沉吟了一刻，看了一眼時間，道：“她可能還在那兒。”

話畢就走進了位于中間那棟大樓。甯遠不解地跟在葉展身後：“你說她還在文娛室？為什……”

話音未落，走到離文娛室不遠處，果然走廊裡隐約傳來鋼琴聲。

鋼琴聲緩慢，磕磕絆絆的，但隐約聽得出這正是《卡門》序曲。

後門依舊虛掩着，甯遠朝裡望了一刻，葉展将門稍微推開了些，空曠的文娛室裡隻有一個人坐在鋼琴前——看樣子正是昨天那位老太太。

甯遠震驚地張了張口，小聲問：“你咋知道的？”

葉展無聲地搖搖頭，方才他又看了案卷，洪一紹的筆錄裡提到一直被他們忽略的——這位老太太是艾一茶新收的學生。

也就是說，根本不是像艾一茶昨天說的那樣，他來到江城療養院的真實目的，絕非公益演出合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