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淨月看看時間，嘴唇抿成一條線。

而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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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郝主任怎麼說？”甯遠走到他身旁，隐約他聽到了葉展最後那句話，不禁皺起了眉。

葉展看了眼導醫台前的挂鐘，搖搖頭道：“不是給郝主任打的。那邊說今天約不上了……先回去吧，我有點口渴。”

剛走進病房的門就碰到來送藥的護士。而葉展好像沒看見那護士一般，一進門就木着臉徑直走到沙發前坐下了。

那護士看看葉展，隻好叮囑甯遠，關于葉展下午的幾項檢查和要輸的液。甯遠一一記了下來。

“你說楊隊明天讓你過去？”

甯遠正背對着沙發，在門口處邊給葉展倒水邊說，“去看沈林的屍體麼？去多久？”

後者正緊抿唇角沉思着。完全沒聽見甯遠的話。

葉展滿腦子都是葉淨月方才的話——差人送手機給自己。

既然他是用導醫台的電話打過去的，并且在挂斷前的最後一刻最後說了句非常奇怪的話，想必葉淨月明白，手機是不可能直接送到1220病房來的。

那會是哪裡？

此刻葉展大腦一片混亂。眼下需要處理的好幾件事摻合在一起，還未徹底清醒的腦子又混雜着那些淩亂而破碎的記憶碎片。

另一件事也雜亂無序地堆積在心頭——關于那個陌生男子。

葉展閉了閉眼。他額上滲出一層綿密的冷汗來，除了頭疼，這才發覺胃也痛得厲害。

方才在導醫台打電話時他就感到有點痛，越疼越厲害，葉展不自覺地擡手捂住上腹部，習慣性地伸手從茶幾下的抽屜裡拿出一盒止痛藥來。

甯遠拿了盛着溫水的紙杯，剛轉過身就看到葉展微微蹙着眉一手按着肚子，另一手機械地準備打開藥盒子——

甯遠嘴角一颦，繃着臉快步朝他走去：“你忘了這藥得飯後吃？”

他以為葉展準備吃的是護士方才送來的藥，走進了細看兩眼，竟然是止痛藥。

“幹嘛？咋吃止痛藥？”甯遠按住他拿着藥盒的那隻手，眉頭擰得死死的。目光落到他輕按着上腹部的手上：“怎麼，胃疼的很厲害麼？”

葉展這才回神，捏着藥盒的動作一頓，立馬甩開甯遠的手，搖頭道：“沒事兒。不是很疼。”

甯遠看看時間。攢眉思忖片刻，他歎出口氣。拽出葉展手裡的藥盒，不由分說地換了杯熱水遞給他：“先喝點熱水吧。待會我叫個食堂的外賣送上來……”

食堂？

聞言葉展頓悟，方才還在細想葉淨月可能會把地點定在什麼地方——

甯遠見他端着紙杯，依舊還是蹙眉木着臉的模樣，語氣輕了三分，有些擔心道：“怎麼？疼的厲害？要不叫醫生來……”

葉展回過神來，立馬打斷他：“不用點外賣，咱們直接下去吃吧。我可能就是餓的。”

葉展盡量輕松地對甯遠笑着，不由分說就拉着甯遠出了病房的門，朝電梯口去：“走，到二樓去。”

正午住院部的電梯裡十分擁擠。甯遠伸手盡量替葉展擋着，後者面無表情地沉思着。

約莫再過半小時，小葉的人就會把手機送來給他。

可是，葉展并沒有想好該怎麼和葉淨月解釋。

葉淨月敏銳地猜測了出來——葉展那次狀似可笑的嘗試，并非毫無效果。

甚至如果可能，葉展真的控制不住自己會再試一次。

……

正是飯點，住院部的食堂裡一片嘈雜之中，葉展擡頭，快速掃了眼食堂裡來往的人群。

除了看到幾個熟知的醫生護士，沒再看到什麼認識的人。葉展伫立在食堂門口沉吟兩秒，忽然他看到食堂盡頭的消防通道的門——

“愣着幹嘛？進去啊。”甯遠瞅着他沒有任何表情的臉，輕輕推了他一把。“你想吃啥？我去排隊。”

“都行。”葉展找了個靠門的位置坐下，朝甯遠下意識露出掩飾性的笑容，目光快速掃視一遍食堂的各個窗口，選了個排隊的人不算最多但源源不斷的來人窗口，道：“就那家吧。”

甯遠剛朝那邊邁出一步，警惕回頭：“那你在這等着，我排隊去。”

葉展坐在桌前無奈地沖他笑：“我不走，放心。”

眼看着甯遠的背影被後來排隊的人層層疊疊擋住，葉展立刻起身快步朝食堂門口走去。繞過大半個走廊，來到消防通道的門口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