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展笑得冷冽,“是不是因為你知道,葉策也和這件事有關。”
葉淨月徹底沉默了。
橢圓形空調櫃機裡的暖風呼呼地吹。但病房裡的氣溫卻好似降至冰點。
“咱們沒必要互相隐瞞了。”半晌,葉展啞聲道。“就算五年前的世貿大廈槍擊案和阿策真的無關,但你就不覺得,一直以來他根本就沒有咽下這口氣,不擇手段也要去證明當年的清白。”
“而這一次,當年的真兇有很大概率,可能浮出水面了。”
-
【堰江市公安局】
法醫實驗室裡開着空調,溫度比走廊還要低。
“從後腦顱骨損傷的放射面形成的可以判斷她是自行墜落……”
周舟在講着她的屍檢報告和傷情分析。除卻甯遠一看就知道咋回事且心神不甯,壓根沒細聽,冷藤好像也心不在焉。
過了會兒,周舟停頓下來片刻,冷藤終于打斷她:“小周,做幾份複印件,另外血檢和肝髒病理切片也做一下。”話畢便拉着甯遠走到一旁。
甯遠皺了皺眉,“怎麼?”
法醫組還有幾個人圍着實驗台忙活。冷藤壓低了聲音:“那把射殺段清之的報廢警槍,Q1902,沒有被找到。”
“你的意思是,它可能還在秦淮身上?”聞言甯遠睜大了眼睛。
“這恐怕得問問葉老師。”冷藤嚴肅道,“他一定知道些什麼。包括刺傷他的那人……”
-
其實除了管屍體,甯遠一向對案子沒什麼興趣。向來是做好份内事,一點也懶得管接下來刑偵的工作。
但是方才聽冷藤提葉展,不知怎的他蹙了蹙眉,下意識有點煩躁:“行了行了,葉展本來就在醫院一個人待着,他知道啥也不會跟我說。你問我也沒用。我下班了。”
話畢他囑咐周舟兩句,就出了法醫實驗室的門。
甯遠看了看手機,葉淨月沒回消息。
他歎出口氣,還是立刻打車回了市醫院。
病房裡,葉展問:“朱确的手機是不是在你那兒?”
葉淨月知道,他指的是那天晚上撥電話給他的,那被朱确丢在葉展身邊的手機。
“先知,Q1902……”甯遠推開病房的門,映入眼簾的赫然是背對着自己的葉淨月,和在窗前站着的,與葉淨月相隔十米面對面的葉展。
聽到聲音,二人同時将目光投向他。
甯遠看着站在窗口的葉展,瞬間愣了愣,鐵着臉走近把他朝旁邊推了推,關嚴了窗,罵他:“你有病是吧,等下吹風又……”
“你剛才說,q1902怎麼了?”葉展在床邊坐下,平靜地問道。
他看向一旁的葉淨月,對他使了個眼色。後者立刻明白,閉口不言了。
“冷藤說Q1902不見了。”甯遠捏着葉展搭在床頭的冰涼的手指,低頭看他,“而且他還說比對了秦淮和那燭台上血迹的DNA,一緻。”
“但有一點就奇了怪了,今天開會的時候葉問水也在,這段時間都是他在查陳楚生,但就是沒發現下落。陳楚生跟人間蒸發了似的。”甯遠若有所思道。
葉展:“那現在局裡是什麼情況?段清之的案子也算結了……”說着他丢給葉淨月一個眼神。
“還能啥情況。”甯遠一哂,“該取證取證,該寫報告寫報告。分局那邊也差不多。哦對了,除了那個葉問水還在查陳楚生。”
按照葉問水的說法,他在監控發現陳楚生時,隻是單純以為是個偷車小賊。但理論上來說抓賊這種事,市局就算發現了,也該聯系派出所去處理。
況且是在市局忙的腳不沾地的時候。葉問水作為行動科的副隊長,怎麼會有閑心去管這種小事?葉展疑惑地尋思着。
“對了,你,”甯遠突然換了種口氣,盯着他怒道:“你上回怎麼跟我保證的?!”
葉展愣了愣,回過神一時語塞,磕磕絆絆道:“我這回……又沒受傷。這不算。”
甯遠想起他跪地吐血的樣子,皺眉:“你為什麼每次都要瞞着我幹這種事……”
一直沒說話的葉淨月笑出一聲,幸災樂禍地瞧着葉展那鐵青的臉色,和甯遠湊的很近咄咄逼人的樣子,像是恨不得把葉展吃了。
聽到笑聲甯遠蓦地扭頭,憤怒波及到看戲的葉淨月身上:“你笑什麼笑?!你也是!不知道管着你叔這個颠公點兒!”
突然被點的葉淨月一臉莫名其妙,攤了攤手,張口就來:“我能有啥辦法,不然你把我叔揣兜裡随身攜帶吧。再弄個繩拴好。”
甯遠咬牙切齒:“我倒是想……”
“……夠了夠了,别貧了小葉。”葉展忍無可忍,蹙眉打斷這倆幼稚鬼的對話。“話說段清之的案子告一段落,10.2案是不是也準備結了?檢察院那邊怎麼說?”
“難說。現在司沉死了,q1902丢了,秦淮又下落不明,鬼知道他們咋想。”甯遠打了個呵欠,在沙發上躺下了。“别沒事找事成天瞎尋思。兩天沒睡覺,困死我了。”